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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静静看着他,唐昊忽然就明白了,瞳孔一缩,下意识张开防备的姿态。

那段幻觉中的经历,他醒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那看样子只是一个太过逼真的感官陷阱,他承受的压力与折磨,绝境中生发的勇气决绝,实际上都是毫无意义的东西,对现实没有半点影响。这就像是被人用极其恶劣的手段捉弄了一回,还暴露了太多内心,想起来都会感觉耻辱和狼狈。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吧。”叶修欲言又止,语气里还有微微的歉意,这对他来说实在太难得,唐昊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他不会知道,正是因为听见他在昏迷中唤出的名字,叶修才下定决心闯进这个未知的领域。

离温泉越远雾气就越淡,依旧浓白一片,影影绰绰,如果一架直升机在上方航拍,镜头里恐怕只有或深或浅变幻流淌的色块,与鳄鱼嘴岩石那边一样,这里到处是长短不一的流水声。东南西北完全失去了概念,沿泉池边一块坑坑洼洼、两端翘起的条形石所指,向左约莫走一百七十步到头,向右长一点,大约二百六十步到八十步。再以这条步测的线为轴线,取与它垂直的方向,两端各自延伸出去也是相差无几的距离。这片区域可以说是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不过算上或许会有的感官干扰,这个测量结果未必准确。

他们所走到的地方,水域就占了近一半的面积,个别人还不小心踩空掉下了水。叶修记得起初他们进入“门户”时,是从一道拱桥上走过来,木制的桥面有种包浆般的油润感,手摸上去湿漉漉的,真想不通木头一直受潮,为什么没有发霉虫蛀。走过桥雾就相当浓了,南方的小手牵着他,谨慎地绕过两块篱笆围起的菜地——是不是菜地存疑,叶修隐约看见土中露出几截倒放的木头,木头上竖立的植株在雾气中圆润饱满的轮廓让人想起山芝,也可能是某种不太常见的菌类植物。

两块地四周都围着疏落的竹篱笆,竹条极细,手机电量有富余的人悄悄拍了几张照,竹子被砍下来久了一般会变成淡黄色,但这里的细竹条却是深一些的湖绿,认不出是什么品种。篱畔一小片竹林,竹子均是又矮又细,绿得透明,风一摇有股伶仃的意味。南方随手摘了片竹叶,嘘溜溜吹了两声,众人眼角金光一闪,竹根下似有游走的蛇昂起头,朝这边探了探,又飞快钻回栖息之所。

他们手里的蛇还有几条,活着的蛇却再没捉到过。由于蛇毒那坑爹的特性,职业选手们这几天谈蛇色变,黄少天独自念叨了一堆双菇炖南蛇、黄芪蛇肉、五丝炒蛇丝、蛇片拼鸡肝、三蛇龙虎会之类,非但没有唤起同仇敌忾,反倒被联手暴揍,无他,饿红眼的人面前不要报菜名……

“放心吧,你们抹了草汁,不会咬你们的。”南方指指他们脸上身上的鬼画符,“这里从来没有外人来,所以没有配蛇药,但我可以在书里找找,看普通人被咬了有没……喂!干什么你!”

“抱歉。”王杰希赶紧说,他刚拉下孙翔的手臂,后者手贱地扳住一棵竹子,把它弯下腰来看竹叶丛里挂的一个小纱囊。

“这是什么?”黄少天问。

“师父放的茶叶。”南方给他一个白眼,“他看《浮生六记》,羡慕人家有荷花池,晚上荷花含苞前把茶叶放在花心,早上花开了再取出来,茶叶就能染上荷花香,说竹叶清香也不逊于荷花,就挂了几包在竹林里。你们不要动竹子,这竹子扎根浅,经不起你们摇。”

孙翔讪讪地收回手背在身后。

扎根浅?

叶修向喻文州使个眼色,喻文州蹲下身,仔细在地上一抹,手插进泥土里。尽管没这么快挖到底,他还是察觉地下铺着的红土厚度有限,薄薄几层土,下面还是坚硬的岩石地。

溶洞的地形地貌千奇百怪,宽敞的可以把整个广场装进去,高的洞顶能高达几十米,迂回曲折可以分出无数大的小的层洞和套洞,总长加起来上百公里,石林、干谷、坡立谷、水落洞、天生桥,乃至地下湖泊、地下森林等景观都可能出现,甚至能养活多个穴居生物种群。他们所在的洞区,基本可以确信探路时从未涉足,那么是山腹中空,藏了一块洞内桃源,还是说这方空间在物理意义上与其他地域并不接壤,只能通过特殊方法前来?

能透露点信息的原本也有,是一块半人多高的石碑,质地与青石甬道上的铺路石极像,颜色却是黑、红、黄三色,立在桥头不远处,碑上阴刻花纹图案,还有细小的一列列文字。好几个人都装作不经意细看上面的图文,能辨出来火焰与水,还有一个由杂乱线条组合成的符号,后来被证明是此地十四个相同图案之一。周泽楷拿出手机翻了翻里面的照片,大家通过比对,一致认为石碑上的符号与外洞他们看见的是同一个,有差别也是刻印中导致的细微差别。

而文字辨认就要困难得多,除了一个最大的繁简同体的“心”字被认出来,余下的字都太小,刻痕模糊漫灭,时间又紧,根本来不及顺过一遍。从照片里依稀辨出几句话,分别是“阳真人内传载山腹中空”、“洞天成未有记孙炳”和“其岁月因其颠末命予为之”,所有人一起摇头,这只怕要从头到尾断句,查漏补缺,再好好顺一顺文辞含义,一时半刻是解不开了。

石碑之外,此处只有一座小小的六角木亭,四五间原木露明的屋舍,摆设极简单,一床、一几,有的连桌椅都没有,只在壁上凿空做了几层架子用来放东西,像简陋版的博古架。唯一像点样的建筑颇有古意,翘角飞檐,廊柱上的漆虽然已剥落小半,从残留的明丽彩绘上仍可看出当年的堂皇庄严。南方独自进了建筑的大门,却把其他人拦在门外。

张佳乐目不转睛盯着这座建筑,脸上泛起点犹疑,喃喃道:“拱辰楼?”

“你说什么?”肖时钦和喻文州异口同声。

“不是,呃,”张佳乐慌忙澄清,“就是有一栋被烧毁的明代古城楼……我不是说我认识这间屋子,就是想起以前去巍山古城玩,见过拱辰楼发生火灾前的照片,跟这个略有点像,其实细看也不是很像,屋檐和屋脊有一点眼熟吧。”

“你说这个东西是明朝建的?”

“我可没这么说!”张佳乐强调,“就是大概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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