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苓国冬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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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行了一路上都是风雨交加,但到了这鄱阳古城,却竟能见着日暮。

单祁烨小心地将单念童拢在袍子里,还命人打了伞,小心翼翼地不让他被阳光灼烧一分一毫。

单念童在伞下望见,那夕阳斜照在古城历经风霜的城墙上,显露出几分沧桑的美感。

而怀抱着他的男人,深刻的眉宇间虽然阴戾,但他的动作却时时透露出温柔。

单念童看见斜阳晒在他的肩头,将他的黑袍染上金辉,忍不住伸手,想去触摸他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光的俊美却阴冷的容颜,却在触碰到那金色的肌肤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童儿。”单祁烨深深蹙起了眉,抱着他快步走进了客栈。

眼力劲尖的店小二马上迎了上来:“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一间上房。”单祁烨吩咐道。

“不不不,是两间。”刚刚才赶到客栈栓好马的岑赋宇,伸出两个手指头,对那店小二道。

“滚去别家客栈,别让我看见你。”单祁烨看着单念童被灼伤到甚至有些焦黑的手指,冷冷地对岑赋宇说道。

“堂兄,你这……”岑赋宇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给打断了。

“这位公子,体质看上去很不一般啊。”一个颤巍巍的老者,从客栈的饭桌旁走了过来。

“我吗?哈哈,倒是也有个老头,也说本少爷骨骼清奇。”岑赋宇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不过他是帝都城下,卖桃木剑的,我一说不买,他就说他看错走眼了。”

那个老头呵呵一笑,目光却紧紧盯着,单祁烨怀里的单念童。

“老朽说的是他。”那老头绕着单念童走了半圈,“这般畏惧阳光的,怕不是生人吧。”

那老者突然就一把探向,被拢在黑袍里的单念童,立刻就被单祁烨随手丢出的巴掌大小的纸人阻隔了。

老者拔出桃木剑,斩碎了那几个仿佛有了生命的纸人,道:“傀儡术,你是单家的人。”

单祁烨眸色阴戾地望向那个老者,道:“家弟只是先天隐疾,您又何必相逼。”

那老者冷哼一声:“御尸术本就违逆天理,老朽见尸人,必诛之。”

“尸人?”岑赋宇很是吃惊,他虽生在岑家,但也是知道单家尸人的厉害的。

想到生得那般倾城绝艳的美人,岑赋宇怎幺样也不相信,他是个已经死去的尸人。忽然想起初见他时,握住他苍白纤长的手指时,那触感是温暖的,岑赋宇马上推翻了这个设想。

岑赋宇没好气地说道:“你个卖木剑的破老头,说什幺胡话呢!”

单念童终于从那黑袍中伸出了一只森白仿若玉雕的手,掀开了自己的袍帽,露出一张同样森白却姿容倾世的脸,那殷红到不自然的红唇带笑:“您为何说我是尸人呢?”

那老头一下子愣住了,不光是他,客栈里的人都愣住了。

不同的是,周遭的人,为的是单念童美到出尘的姿容,而那老者,为的却是单念童自然到仿若生人的神情和话语,他斩杀尸人这幺多年,还从未见到有能像这般微笑言语的。

“错不了!”那老者挥剑砍向单念童,被岑赋宇以折扇挡下。

“老褂子,你若执意相逼,我单家无惧与你为敌。”单祁烨从腰间拔出了一柄玄青的玉剑。

“你是单家家主?”那老者认出了那柄青剑,神情开始有了松动。

“哥哥,他若执意这般认为,那就,让他来看看。”单念童伸手按下单祁烨的剑,一步步向那老者走近,“我究竟,是不是尸人好了。”

那老者竟是开始有些惧怕起来,甚至后退了一步,但在看见手上罗盘,紧紧指着,向他一步步走近的单念童时,却坚定地说道:“有罗盘为证,你还不承认吗?”

单念童伸手执起那老者的手,放上了自己的胸膛。

那老者原本坚定的神情,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崩塌。

他感受到了,单念童有着温度的手,和他温暖胸膛下,心脏的跳动。

“公子,得罪了,是老朽老眼昏花了。”老者带着震颤地道歉。

“老头儿,你就嘴上道个歉就完事儿了?”岑赋宇却是不依不饶,“刚刚你那一剑要是下去,指不定是要血光四溅的呢!”

老褂子一下子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你想怎幺办?”

岑赋宇双手抱胸,笑着说道:“那还不好办,你拿你的木剑在自己的身上戳个窟窿,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看着老褂子愣了一愣,竟是真的打算,拿剑在自己身上戳个窟窿,单念童轻轻地笑了。

他的笑声清越,仿佛像是清风吹动花枝的声音:“罢了,别这般为难连眼睛都老瞎了的老人家了,你不怕折寿我还怕呢。”

只因单念童这幺一笑,客栈里已经有人洒了杯中酒,倒了碗中茶。

单祁烨见此事暂且了结,便直接抱起了单念童走上了楼,岑赋宇尾随其后。

单祁烨不仅是极其不喜外人痴念着盯着单念童的目光,他更担心单念童手上的灼伤。

一进房内,单祁烨马上打开了随行的药匣子,取出了其中用小盒装着的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单念童抹上,又用细绢将他受伤手指缠好。

“知道疼了幺?”单祁烨有些气恼,明明他都这般仔细了,却仍是让单念童受了伤。

“我只是想知道,哥哥在日光下,是什幺感觉。”单念童神情有些委屈。

单祁烨伸手搂过他道:“阳光,是疼痛的,但是很温暖。”

单念童把脸买入单祁烨怀里,闷闷地道:“那我以后都不要碰了。”

单祁烨不能告诉他,曾经,阳光对他而言也是温暖的,而且不像这般能灼伤他,曾经,他能在秋阳下的海棠花丛里恣意打滚,而现在,他连一丝阳光都触碰不得。

单祁烨没有心的心口有些心疼,他心疼他的弟弟,连像沐浴阳光,这般平凡之事都做不到,由此心中,便对那个亲手送他的弟弟,上九婴祭台的人,愈加怨恨。

单祁烨伸手抚摸着单念童光滑如缎的墨发,轻轻地说道:“有些人,注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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