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对于白少央的告诫,也是他对自己一生命运的宣示。
“这世上以德报怨的畜生有很多,有些已经死了,可有些到现在都还没得到报应,你绝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张朝宗就是死在韩绽的报恩上。
可如今的白少央却觉得这是韩绽身上为数不多的值得钦佩的地方。
若他对一人起了杀心,却又暂时不能下杀手,就先要摒弃其他的感情,一心找出对手值得钦佩的地方,然后加以学习和利用,这也算是他多年以来的取胜之道之一。
不过他原本就已经不恨韩绽了。
他反而有些同情他,可怜他。
张朝宗的死是可笑,而韩绽的生却可悲。他为此颠沛了半生,蹉跎了十多年,永远都无法再见到心爱的女人,还得到了一个整日谋算他的儿子。
不过他也不是唯一一个受难的人,张朝宗的朋友们这些年来想必也不好过,掌功无敌的曾碧潮没了一只手,轻功傲人的莫渐疏失去了一条腿,而嗜酒如命的顾云瞰几乎丢了一条命。
但只要那个秘密能被保住,只要那个人能完成他们预想的计划,这一切的不幸和伤亡都是值得的。
白少央以为这些年的经历会把他的心给磨软,可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其实一点都不会变。
意识到这一点后,伪君子在自己的仇敌面前欢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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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央一直以为韩绽勉强算是个说话算话的汉子。
但几天后他只觉得韩绽的话简直可以当做狗屁一样放掉。
他嘴上说照顾白少央,没想到只在白少央的小屋里待了三日便走了。
他走得这般急,急得似是有人在一旁撵他走似的。
那第三日风晴日朗,韩绽面上是一贯的心事重重,阴云笼眉,看不出与前几日有什么区别。
但等到第四日清晨,他人便不见了踪影,那为数不多的行李自然是跟着他的人一块儿飞了,可连他坐过的长椅,用过的盆碗都被复归原位,连他睡过的床铺也被弄得齐整无比,仿佛被子上的每一丝褶皱也被他那双粗糙而有力的大手所抹平了。
这小屋里仿佛再没有这人留下的痕迹,这宁静的小山村也仿佛从未出现过这样一人,这样一刀。
白少央没有时间去怀念他,只在心底疑惑是否是自己说话做事之间露了点什么,给他逮到了什么破绽,所以便寻个机会遁了。
但即便韩绽心中有疑,也不该走得这般快,这般急,连个招呼也不打。以他那执拗性子,本应穷追不舍,敲打质问才对。
白少央不急不缓一路寻下去,先是去问了住在村口的吴老学究,又去寻了住村中心的李寡妇,最后再截住了一群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毛孩子。
他们都齐心一致地三个字:“没见到。”
这几拨人是村中最消息灵通的人,村中任一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若是他们都瞧不见韩绽,那定是无人能瞧见他了。
眼见在外得不到消息,他便又折返至家中,在家中到处寻找线索。
如没头苍蝇般地寻了半日后,白少央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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