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眼睛看着窗外,口气只是起了一丝不明显的波澜,“哦?她找你去了?这丫头。爷爷和老四怎么样?”“你少岔话。爷爷和希峻都好着呢。我一走俩人肯定活得更自在了。你啊,趁早也给元瑛姐姐写封信去啊,别老让人家担心啊。”“嗯,知道了。欸,既然家里没事就说说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二叔没跟你说?”“说什么?”“二叔说等你到了,先送你进中西女塾,然后时间到了就送你进沪江大学。”
姜希婕一愣,旋即哀嚎道,“我虽然也不是多不求上进,也不需要这么逼我吧!我爸呢!我要找他!”姜希泽知道她听到这消息肯定受不了,毕竟这个妹妹是被一家人从小宠大的,贪玩的性子一时难改,可能二叔是怕她在上海这花花世界又玩起来,浪费了大好青春还不自知,才一心一意逼她继续念书。“二叔应该也和爸爸一起吧,都在南京。反正不在武汉就对了。不过也不一定,我们四个都是分头行事的,各有各的忙,二叔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昨天晚上才收到大哥的电报让我来接你。”
姜希婕看他笑得一脸贼相,鬼才信你!
在姜家的第三代里,二少爷姜希泽一直是姜府仆人里的菩萨。大少爷姜希耀从来一张冷脸,三小姐姜希婕是碰不得惹不得的宠上天的公主,四少爷姜希峻玩心太大不太搭理下人们,只有姜希泽会时不时照顾一下下人们,成日也是微笑着。这会儿,兄妹二人在楼上吃着饭,菜馆楼下便是赵妈和一群仆人们在吃饭,菜色都是二少爷做主的好菜饭,都是姜家公款里掏。
“反正呢,学校都是好学校,中西女塾是教会的,沪江大学也是。风气很好,上课都是用英文的。爷爷从小的就告诉我们要学好英语嘛!你不也很喜欢顾叔叔吗,要想当他那样的人,你得先学好一两门外语,再出国深造深造,”“够了,住嘴吧你就。”她瞪了哥哥一眼,“我又不是不学无术。只是你们这么逼迫我,我又何必到上海来,我留在天津,明年出国去就好了。我来上海又不是,”
“是啦是啦,知道你不是玩物丧志的官家小姐,是新派的独立的自强的新女性。反正爸爸和二叔一般都不在家,咱们家也不兴那些个封建礼教,你只要课业好,自己有空玩就是了。二哥带着你哈!”“就你?你还能呆在上海?大哥不都,”“大哥是大哥,我是我。他要跟随部队走的,我嘛,奉命就留在上海。能陪你一天是一天啦。”
“你有空陪我,不如赶紧给元瑛姐姐写封信吧。”她埋下头,盯着碗里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从小丧母、大伯大伯母和父亲也长年漂泊在外的成长经历使得姜希婕很少对亲人的分散感到悲伤,重聚似乎也不那么令人感到温馨,这也许只是她之前17年生命的一种常态罢了。然而两个哥哥离开的这三年,她真切的感受到一种思念的哀伤。特别是在傅元瑛前来道别的那个晚上,她才犹如隔着一层纱一般的感受到一种令人难耐的酸楚。
假如二哥和元瑛姐姐真是相爱的—假如她也模糊的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哪又何苦分离呢?就像大伯和大伯母,无论如何也要风雨相随一样,
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尽全力在一起相伴相随,甚至同生共死。
作者有话要说:
重开新坑,以后注释会出现在这里。。。
第2章第二章
第二章
姜家的房子在马斯南路上,紧挨着李烈钧家的宅子,是一座法式的洋房。姜希婕不曾留洋,因此也就仅仅知道天津的家是西班牙式的洋房—因为爷爷当年出使欧洲的时候最喜欢的莫过于西班牙的建筑。而她的父亲和大伯则在跟随爷爷留在欧洲的时候,被送到法国去留学过。所以也许,照他们的喜好,房子便合该是法式的?
反正看不出来啊,才疏学浅。
她坐在车上由码头一路过来的路上,从纷乱的华界开到这静谧的法租界,一路上看见穿着鲜艳旗袍身材瘦削的艳丽女子坐在黄包车上,看见面无表情穿着西装带着圆片眼镜的男子站在电车上,看见肥胖的中年妇女牵着孩子急急忙忙往街对面赶、手里还拎着也许是给她的洋主顾做晚饭的食材。华洋杂处,世态纷繁,是忙碌而绚丽的上海。而眼前这幢足有三层、灰墙红顶的阔大洋房,便是姜家在上海的新家。老管家胡偕走出来,一连迭声操着他的京片儿问候姜希婕,“二少爷!三小姐!哎哟三小姐你可算来了!我们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您等来了!大爷拍电报来的时候我们都高兴的不得了!三小姐来了,这屋子就算是热闹了!”
她笑笑,也不觉得老管家说的有什么不对—其实这么多年,来访的外人总会说姜家冷清,因为大家总是在外面奔忙,只有她从小被宠着惯着,在家里横着,在爷爷避世的时候家里没有别人的时候,做半个主人待客,让空旷的洋房有些热闹气息。“胡大爷就是这样,什么糖啊蜜啊都从你嘴里蹦出来。”姜希婕下了车,摘下帽子,缓步走上西墙的11级台阶。“三小姐不知道,这房子可是这法租界公董局新修的呢!我们刚来那会儿,新房的味儿都还有!”走上11级石阶,便是一个小平台,须得人转个身,再上四级,方才到屋内。推开门,是红木的地板,微黄的墙,加上那红色的大坡屋顶,白色扶手的回廊和木制窗棂,姜希婕觉得这就像小时候爷爷给她说故事让她看书时,她读到的那种欧洲乡下的富人的农庄大房子。
“以后这间朝南的就归你了。这间有自己的小阳台。”姜希泽一边把她往屋里领一边说,“家具也都给你配了。不满意就说,哥再给你换。”她环顾室内,知道姜希泽是真疼她—且不论法式的大床或者乌木的书架,单说那一对皮扶手椅,就是她的心头好,而且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紧绷绷的皮面,是她姜希婕喜欢的款式。
“那你呢?你的房间在哪儿?大哥的呢?”“我的在走道那头。爸爸、二叔、还有大哥的都在三楼,爸爸安排的。他们三个也都未必经常回来,大哥要跟着军队走,爸爸和二叔经常留在南京,所以,”“所以我也就是换个地方守家呗。”她失落地说道,这时候楼下传来胡偕的声音,该吃晚饭了。“别老那么想,总会人多起来的。”“是啊是啊,你跟大哥都快点结婚吧!”
1937年7月30日,姜希婕来到上海,住在她位于马斯南路义品村的新家里。旅途劳顿疲倦睡去,满以为父亲不在可以快活一两个月,便却不料次日清晨醒来,她爹已经出现在楼下的餐厅里。
“爸爸??”姜希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正在喝着热茶吃着香肠的她那个新派的爹,“你怎么过来了?”“南京的事情结束了,我就和侠黄兄一起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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