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冶现在满心想去找成则衷,想要立刻、马上见到他,然后把自己心中所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他莫名地高兴,感到心情激越如同欢快的小马驹。
林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能帮到你就好冶哥……”然后他恍然悟道:“所以,所以你和陆先生……”
戎冶接道:“嗯,也许到了该和平分手的时候了。”
听戎冶这样说,林长风既为他感到高兴也为陆时青感慨,一时表情十分丰富。戎冶瞥了他一眼,半笑着佯怒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直等着我‘良心发现’对阿青放手的这一天!”
林长风连忙说:“这对陆先生来说是不坏的结局,对你而言也是好的开始啊——冶哥,你对旧事的心结解开了大半、能再遇到真正喜欢的人,这是大好事。”
戎冶洒然一笑,开心的模样:“嗯,算你讲的有道理!好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先走了!”说着就真转身迈开长腿挥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长风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禁咧嘴笑了。
……
戎冶心里急切,等马不停蹄地到了成则衷公寓门外才想起来,噢,不说一声就来了,还是先打个电话的好。
可是他站在门口盯着屏幕上已经拨出的电话许久,一直没等到接通。
想了想,戎冶收起手机,选择直接开门进去。
一开门,戎冶就听到音乐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动作一顿,成则衷可从来没有在家要播放背景音乐的习惯。
他产生了一点疑惑,没有将大门关上、皱着眉进来到玄关,有分迟疑地打开了柜子,竟真的看到了一双明显不是成则衷风格的鞋子。
戎冶的眉头反而舒展开了,他原地站了几秒,表情转变成了一种冷然的平静,然后几乎是抱着直觉朝主厅走去。
这公寓的室内装潢是现代风格,在运用了大量冷冰冰的大理石和坚硬沉稳的黑胡桃木以外才点缀了一些相较而言亮眼的海蓝和银灰色,但总体上看来总是令人有距离感的。此时此刻的音乐声倒像是冲淡中和了这空旷空间里的那股子清冷。
在戎冶还差几步就进入主厅、几乎就要开口扬声叫成则衷名字让他知道自己来了的时候,他从墙上穿插式分布的不规则几何形银色金属装饰上,看见了令他在一刹那失去声音的内容。
他目光僵直地望着那些冷冽的银色镜面,如同石膏像一般凝固在了走廊里。
——镜像之中,不可一世的靳哲正跪在成则衷身前,双手在已经敞开的手工衬衣之下攀着成则衷的腰身技巧娴熟地爱抚着,一边用牙齿去拉开成则衷的裤装拉链,释放他的勃发——双眼却完全没离开过成则衷。
成则衷微垂着头,右手指掌下是靳哲那颗价值高昂而卖相风流的头颅。
戎冶看不清成则衷此刻的眼神,但却清楚他不急不躁——即便眼下理应欲念滔天,这个男人也仍未失控。
靳哲望着成则衷笑了一下,那是一个性感至极的笑容,其中带着征服者的野望,同时却又甘愿得近乎殷勤。他没有一秒钟犹豫地垂下了他气度非凡的眸子,然后用他那套金贵的唇舌侍奉起了眼前的男人。
戎冶曾亲眼见过靳哲将樱桃梗含入口中数秒便打成结,完全不怀疑当那条灵活的舌头尽心取悦着谁时那人所能获得的销魂滋味——果然,在那样的享受之中,成则衷微微仰首、双眼半阖,发出了满意的轻叹。
他舒展的颈部线条流畅有力,姿态看似慵懒放松,却一刻也没有让靳哲离开自己的掌控范围。
不知过了多久,这在戎冶看来极其荒诞不经的一幕才总算结束,他的腿都几乎麻痹。
靳哲最后似乎被呛了一下正要低头吐出口中的东西,成则衷用食中二指稍稍一抬他的下巴,戎冶便见靳哲的喉结滑动,条件反射地吞了下去。
靳哲瞪了成则衷一眼,眼神凶巴巴的却实则纵容,然后得意地挑动眉梢,笑着去拽成则衷的衬衣,成则衷配合地动了动手臂让它顺利脱出。
——领带没了一丝不苟的衬衣做陪而落在了肌理漂亮的人肉背景上,转眼就从禁欲标志变为了情色图腾,真当一道艳景。
接着靳哲就地坐下,一条胳膊撑着,伸开了两条长腿,另一手将成则衷裤装彻底扯落,抓着成则衷的脚腕一寸寸地顺着腿部线条向上抚摸。
成则衷似笑非笑地从已经掉在地上的长裤里跨出来,左脚脚尖一挑,将靳哲的右腿拉得更开。他弯腰俯身,以拇指缓缓擦过靳哲殷红的嘴唇——就这一个画面,戎冶觉得自己起了反应。
“尝尝?”靳哲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眯着眼笑,扣住成则衷后颈就要往他唇边凑。成则衷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稍稍后退一些,眸子半敛显得十分冷淡:“Nuh-uh.”
靳哲少爷脾气上来,顿时竖起眉毛:“上一个让我屈尊用了嘴的男人可把他后面的第一次给了我,你给我什幺了居然还……!”
成则衷笑了,有些轻浮地歪一下头:“高潮?”
靳哲磨了磨牙阴测测一笑:“多了不起吗?你看我今次让不让你上。”说着就真的收腿预备站起。
成则衷偏偏不动,好整以暇地等着瞧靳哲要怎幺虚张声势摆架子,甚至含着笑散漫地朝别处看了一眼。只是紧接着,他的笑就立刻收敛、眼神微微一变。
下一秒成则衷拿过桌上那杯烈酒一饮而尽,却未咽下,伸手把靳哲按回去,不发一言地倾身将他捏着下巴吻住。然后他动作利落而不失优雅从容地解了领带、将之绷直,在自己结束那一吻的同时用它遮住了了靳哲的眼。
靳哲“唔”了一声,便听到成则衷磁性的声音在说:“我讲过你同我闹一次脾气我就惩罚你一次,所以接下来……你的视觉我没收了。”说着领带已经被稳妥地绑好。
靳哲抬手摸了摸,表情又像嫌弃又像想笑地嘟囔道:“还说自己不是变态?”
他话音刚落,就被成则衷一把推倒,压在羊毛的长绒地毯上肆无忌惮地亲吻起来。成则衷一手控着他左腿,另一手则游刃有余地爱抚着他的腰侧。
靳哲抬手攀着成则衷的背向上挺了挺腰,用自己的肌肤去贴住成则衷的挨蹭着,同时单手脱掉自己的裤子,让两人之间再没有任何隔断。
戎冶一步也挪不动地被钉死了视线,眼睛干涩到发痛才知道眨——他看着那两具身躯恨不得融为一体般厮磨纠缠,压制伴着温存;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什幺,只见靳哲露出的半张脸上神态愈发迷乱。
眼前画面对他而言太过震悚、太过刺激,他眼见着两人肉体交叠、只差在他面前水乳交融,只觉自己好似被投入火炉,一会儿猛火煅烧,一会儿又是细细炙烤,竟不知如何才能逃离这般酷刑,只是一直徒劳地站在那里,没有得到一丁点儿纾解。
无名的愤怒之外,他居然觉得好嫉妒。
他怎幺能?他怎幺敢!……戎冶攥着拳恨恨地想,却分不清心里到底在质问谁,脚下不听使唤地动了,走了出去。
而此时成则衷抬起了眼来,目光越过大半个客厅分毫不差地锁定了从走廊中走出的脸色铁青的戎冶,噙着分笑遥望向他,然后竖起食指,慢慢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戎冶像是猛然清醒般回过了神来,原本腹中积攒起来的那股坚定勇气和要向成则衷倾诉的千言万语,一时之间竟然倶化为一片死寂;连心里那团刚才还在熊熊燃烧的郁愤火气,也乍然散尽,没有留下一星半点儿。
成则衷的眼睛看着他,头轻轻朝大门方向一偏。
戎冶隐忍地、深深凝望着成则衷,然后在这样吊诡的对峙之中倒退了几步,不发出一点声响地转了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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