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如此吧……
「妳在想什幺这幺专心?」
我转过头,淡淡开口:「很多,很多事。」
「不要想了。」他笑,揉揉我的髮顶。「睡一下吧。」
这个提议很好,我阖上眼,原本以为自己只会休息,并不会睡着,但我却陷入深沉的睡眠中,等我醒来,已经到淡水了,而他也停好车子,正安静地温柔凝望,连呼吸都放缓,就怕吵到我。
「为什幺不叫我?」担心睡到流口水,我不着痕迹的抹抹嘴角。
他轻笑几声,没有回答,只道:「下车吧。」
夕阳西下,大地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波光粼粼的河面犹如披上金丝般,灿亮亮的。淡水老街的午后相当热闹,特色艺品店、小吃摊贩、趣味人物素描和街头艺人表演,应有尽有。
韩在宥带我走进一间童玩专卖店,里面有以前柑仔店都会贩卖的饼乾糖果,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住在宜兰,柑仔店爷爷那慈祥的面容。
我随走随看着,他突然离开我身边一阵子,再出现时,手中多了一支草莓棒棒糖。
看着跃然于眼底的草莓包装,我笑了,伸手取来。「谢谢你。」
韩在宥握住我的手,掌心贴合的温暖,渗透心窝,如果他能听见此刻我内心响起的声音,那他会给我一个拥抱吗?
任由他牵着,我们离开专卖店,惬意地穿梭于人群之中,走走停停、看看,不知不觉就到了淡水海关码头,码头堤岸上仍可见到当年船只停泊的十五根石造繫船柱,我们靠着栏杆而立,朝那依旧耀眼的光芒眺望。
海风徐徐,撩起我披散于身后的长髮,一绺青丝掉出耳后,韩在宥侧头,温柔地为我将它收回去,并顺了顺我两旁的髮鬓。
「妳在想什幺?」
「想着……」我望向前,唇角勾扬。「夕阳无限好。」
「听说妳现在也是老师了,在教国文吗?」
这幺会猜?
「这也是教会的女生告诉你的吗?」
韩在宥笑了笑,我想答案是肯定的,曾艺桦告诉他的事情还真不少。「我是在教国文没错。」
向我走近了一步,他温柔的眼光,使我的脸颊发烫,和多年前那心动的片刻一样。
「夏日。」低低轻唤,我沉醉在他的气息之中,心驰蕩漾。「妳当老师,是因为我吗?」
我拧眉娇嗔:「你少臭美了!」
其实,是的,我会想当老师,确实是因为他。
回顾一些从前微不足道的梦想,我常常说不出那些筑梦背后的意义,唯有他给我的这份嚮往,让我兴起想和他一样的念头,想和他一样,成为一位温暖人心的老师,我也想守护一些家庭破碎、不完全的孩子们,在校园生活中,筑起友情、爱情,点滴丰富那些属于青春的记事。
韩在宥似乎没有很在意我的答案,前臂靠上栏杆,望着远方观音山脉,浅笑不语。
我看着他的侧脸,憋不住心里的疑问。「你为什幺,要对我这幺坚持?」
「因为我相信,有些人跨越十五年的光景,只能徒留遗憾,但我们,却是为了相爱。」他伸手,轻抚我的脸。「夏日,我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这幺多年来,再没有谁能像妳一样,触动我的心。」
讨厌,我真讨厌这个男人,老是让我眼泪婆娑。
韩在宥探过身来,将我拥入怀中。那遥远而熟悉的气息,融入我的呼吸,心跳飞快却感觉踏实。
「你还要回美国吗?」
耳畔笑声响起,他说:「有妳在这里,我哪里也不会去了。」
将脸埋进他胸膛,偷偷地贪恋着这份温暖,并溢出喜悦的叹息。
多希望这份迟来的爱情,永远不要变质,那我就可以放下心中的芥蒂,安然地栖息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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