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2 游记（2 / 2）

他忽然说了句，「是那个老头先发作的。」

我愣了几秒，将手放了下来，「所以你跟你爸打架了？」

「是被他用烟灰缸砸脸。要不是我妈跟我姊拦住我，我一定会把他打到进医院。」听言绍祐咬牙切齿的说着，他的话太吓人，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们回到了车上，他跟我说起除夕回家那天与父亲冲突的事，全家人才刚坐下来围炉，椅子都还没坐热，父亲没几句话就又开始教训起他。

言绍祐现在住的那间公寓是姑姑的，所以父亲将拿姑姑威胁他回家，并且还说要将他送到国外去等等，父亲的掌控意图明显，使言绍祐再次提起了大姊的死，言父立刻发作，一翻桌和言绍祐起了冲突，整家人的年夜饭就这样告吹。

这是第三个搞砸了的年节，自从言绍婷过世之后，言绍祐说已没办法像过去十几年那样忍受父亲了。

我不知道怎幺安慰这样複杂又难以理解的家庭纠纷，想了一会，我试着问他，「从小大总有好一点的记忆吧？」

「没那种东西。」言绍祐一口否决了我。他说言爸在家就是军事化教育，严肃不苟言笑，尤其是对他这个独子。就连言绍婷过世后他仍是这样一贯的作风，让言绍祐觉得父亲非常冷血。

天色已全暗了下来，我找到停脚踏车的地方。

「对不起，我没帮上忙。」我对言绍祐说，「现在时间还早，你可以往车站附近找看看，也许还有空房的小旅馆。」

「不用担心我。」言绍祐的脸上已显得很疲惫。

也许是我一直逼问他说不想说的事，也许是我自以为聪明的戳破他那张假面具，让他没办法再开心起来了。骑着脚踏车赶回家途中，我不停回想言绍祐跟他家里的人冲突的事，心里也一直挂记着他会到哪处落脚。

回到家后，我被阿爸阿母痛骂一顿，二妹也忍不住对我发脾气，怪我下午骑着脚踏车就落跑了，害得她一整个下午要忙一堆事还要抽空去找我。

晚饭后大家聚在客厅里看千遍一律的过年特别节目，爸妈一脸漠然盯着电视里的人笑得人羊马翻，好像电视机里的人是神经病一样。偶尔有人想到了什幺，才会开口交谈几句。

我才意识一直以来炒热家里气氛的人都是哥哥，尤其是他在的时候，爸妈不苟言笑的脸也会因他而逗乐。

我寄发讯息给哥哥：『新单位比较辛苦吧，加油，我们今天也吃得好饱，少领你的红包，我会记得讨的。新年快乐，嘿嘿。』

他读后简单的回我，『新年快乐。』四个字。感觉有些空虚呢。也许他忙得没办法多聊吧。

趁着大家都回房间后，我偷溜了出来，在前院打电话给言绍祐。

「你人在哪？」

『垦丁。』一个呵欠声传来。

「固执。你现在住在哪里？」

『懒得找了，睡在车上。』言绍祐打了一个喷嚏，擤了擤臭子，『我好像快感冒了。』

真想骂他活该。

「喂，你明天有计划吗？除了去海边看辣妹。」

他哧的一声笑出来，『冬天哪有什幺辣妹。干嘛？』

「你今天不是问我附近有什幺吗？我明天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