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已经有反应,但是他的躲避让她却步,他的拒绝让她更绝望,她侧过的身子因为哭泣而不停发抖,他只好从背后抱住她。「对不起…我做不到…不是因为妳…」
他告诉了她小堇的事情,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的,他的心事。她听了之后,终于转过身,告诉他她很羡慕小堇,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男人对她这样深情。妮娜哭着哭着累了,当天在昊的怀里睡了一晚。
昊说,只要自己没有女朋友,随时都可以吻她,如果这样可以给她带来安慰的话。
他真的很温柔。
*** *** *** ***
但是妮娜变了。
休息了一周左右的妮娜,开始出去工作,什幺工作内容他们不清楚,只知道她经常晚出晚归,都是烂醉着回来,常常倒在公寓楼下门口,或是客厅,她变得过瘦、易怒、憔悴不堪、难以捉摸,心事重重。因为他们对于妮娜并不熟悉,所以几乎分不清是她原本就这样,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变了。
昊和晨不下多次的扛她回房间,处理她呕吐的秽物,三人尝试要跟妮娜谈一下她的工作情况,为何会喝这幺多的酒,希望能够帮助她,但是妮娜总不愿意。昊很自责当天是不是讲错了甚幺,造成她变成这样的状态,但是她不再跟任何人吐露心事,他们也没有别的方式可以了解她,他们渐形渐远,但是偶尔她会爬上昊的床,索取他的吻。然后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知道她一定很痛苦迷惘,但是却帮不了她。
几个月后的某天,她严重的病倒了,送到医院去的时候是傍晚,那天昊和晨都不在家,只有小堇去照顾妮娜,医生说检查出来是胃穿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喝得太多,又常常不吃饭的关係造成的。而且妮娜忍着痛超过半天左右,发现时已经非常严重,医生说要是再拖,有可能会引发病毒型败血症,严重则休克死亡。
小堇吓坏了,握着妮娜的手一逕的哭。妮娜无法理解,她对他们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为什幺要这样关心照顾她,她刻意装睡希望她赶快离开,但是温柔的小堇却守着不走,甚至帮她办理手术同意书和住院手续等等繁杂的事项,待她鼻胃管拆除之后也每天送自己煮的流质食物给她。
从来没有陌生人愿意这样关心她,她是阿嬷带大的孩子,从没有见过父母,阿嬷是个吝啬且恶毒的人,总说她是没人要的小孩,成天打她捏她出气。而母亲生下她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而她只见过几次父亲,每次回到阿嬷家总是喝得烂醉,有时候会带着新的阿姨回家,那些阿姨都不喜欢她,父亲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嫌恶之中带着可怕的猥亵。
在她18岁那一年,父亲终于对她出手,在厨房抓着她从背后打算硬来。而幸好她拿了花瓶将父亲砸得满头是血,才没有让父亲得逞,但是阿嬷再也不接受她了,直接将她赶出门去,还说就是因为她狐媚淫蕩,才会让爸爸被诱惑。她逃离了那个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也还好认识了很多好人,才能够努力生存下来。
但是她,终于累了。酒店的工作虽然钱来得很容易,但是她的酒量很差,个性又高傲不肯陪笑,也不喜欢陌生人在她身上摸来弄去,所以做得总是很痛苦。做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成绩有点起色,能够多出十几万来偿还积欠的贷款。但就这幺突然病倒了,她觉得好烦躁,好无力,这下住院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开刀多少钱?她的健保费付了吗?她细细的品算,然后因为麻醉又沉沉睡去。
那天她醒来的时候,小堇已经回去了,她的脸上有鼻胃管,引流袋而动弹不得,她甦醒片刻又继续昏睡了半日以上。再醒来时,是晨守在身边。这几个人里头,她特别不喜欢晨,知道他和海共同开酒吧,然后几乎都不太讲话,身上很多有的没的刺青,因为他跟海走得很近,所以她实在不想太接近他。
她醒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打盹,她微微坐起,惊醒了他。他说:「早安。」
「回去睡吧。」她说。
「为幺,家里又没有漂亮女生可以看。」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堇去上班了。」
「噁心。」她没有看他,稍微侧过身。
「妳在便服酒店工作吧。」晨说话的方式让她讨厌,为什幺一派轻鬆,感觉甚幺事情都很容易自然?为什幺总一副什幺都了解的表情,他以为他是谁。
「不关你的事。」
「一个月可以赚多少?一节多少?」晨笑嘻嘻的问。「有那幺缺钱吗?」
「我说不关你的事。」稍微动怒她就感觉腹部疼痛不已,话都说不出来。
「欸别…别生气。」晨微笑的样子让她火大。「如果我给妳30万,妳愿意不要再做了吗?」
什幺?「你少看不起人…」这个男的真的很莫名其妙,他根本不了解她的痛苦,凭什幺拿这个开她玩笑。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做酒店就被看得起了吗?」晨轻蔑的微笑仍然挂在嘴边,一脸闲适的看着她掉泪,似乎一点也不心疼不可怜她的眼泪和痛苦。晨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放在她的床头柜上,起身要出去。「我是认真的,妳可以考虑看看。」
那是一张三十万的支票。她定睛一看,不敢相信。「等一下!你给我站住!这是什幺意思?」
晨不置可否,「就我刚刚说的意思啊。」
她忍着伤口疼痛爬了起来,将支票撕成两半。「我不会相信你的!你到底有什幺阴谋!是海派你来的吗!?」
晨笑着离开。「好,不要激动。等妳出院了再谈好了。」
等她出院之后,那三十万已经变成了现金,放在她房间的床头柜上,她没有跟别人讨论这件事情,只一个人冒火的一路等到他下班回家为止。
「你那是什幺意思?」凌晨五点,妮娜杀气腾腾的冲进他的房间。
「蛤?」晨躺在床上已经準备要睡了,面对妮娜的愤怒他有点呆滞。「什幺什幺意思。」
「那钱是谁给你的?海吗?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他的走狗吧!他又想怎样控制我?你给我说清楚!」
晨勉强的支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美女不停的对他愤怒咆啸。「妳好大声。」
「什幺?」
「他们要八点多才要起床,不要吵他们。」他起身把她拦腰抱起,丢在自己床上抱着。「来。」
「你干嘛!」她用力搥打他,但是他无动于衷的仍然紧紧的拥抱着她,晨的身上有着很好闻的香气,自然清新,是很淡的中性香水味道,她如果没有闻错,应该是Calvin Klein的BE,没有华丽的香精,只有淡淡的柑果香,她差点忘了挣扎。「放开我!」
「为什幺,我有付钱呢。」晨笑着说。「别怕,是我的钱,跟海无关。」
「但是三十万…」三十万太多了,她根本没有想像过会有人愿意帮她付这笔钱。但是如果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选择做正常的工作,就能够付担得起房租,过正常的生活了。她傻着看着他的脸,他才几岁?那些真的都是他的钱吗?他真的愿意花这幺多的钱帮助她吗?
妮娜不了解晨,到底平常是个怎样的人,虽然看起来不讨厌,但是他们住在一起,她需要评估之后才能够确定自己能否接受这个建议。
晨抱着她声音越来越小。「妳好瘦,吃胖一点好吗?…」
「你为什幺要帮我?」
他的眼睛迷濛的张开,看着只有几公分距离的她,亲吻了一下说。「因为漂亮啊。」
「你有病吧你。」妮娜坐起身来,一脸兇狠的瞪着他。「给我起来。」
「干嘛?」晨一脸睡眼惺忪,揉着眼睛。
「你给我去做性病什幺的筛检,确认有没有病。还有你有什幺特殊性癖好吧?在确认要付钱之前老实讲。」妮娜摇晃他。「不准睡觉!」
「我好睏。」他睏得直点头。
「如果我说一晚30万呢?!你就只做一次吗?!」
「嗯。」他不支的躺下,眼睛还勉强张着,但是已经快要翻白眼。
「我不要这样白白收你的钱!」
「不是白白啊…不是可以做吗?不能做吗…?」他失望的闭上眼睛,就这样真的睡着了。
什幺啊!妮娜觉得莫名其妙,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妮娜可不想被这三十万玩弄,要是把这件事情讲得这幺容易,最后却是一场空怎幺办?她决定非得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什幺意思。
于是妮娜花了几天时间观察他,还跟去了上班的地方,晨看起来很正常,温和低调,而且很有女人缘,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古怪。到底为什幺要给她钱?
「妳要这样跟着我到什幺时候…?」晨问。今天晚上她又出现在Caesar,他知道她胃才刚痊癒,只给她一杯莱姆水。
「直到我发现你到底有什幺毛病之后。」她第一天就严重感觉自己跟这个安静奢华的地方有些格格不入,今天特地化了妆,穿了稍为正式一点的套装才出现。
晨笑得灿烂。「傻瓜。」用极为熟练的手法快速的从不鏽钢摇酒器里头汐出一杯浪漫粉红的Cosmopolitan,他端到桌上给外场取走。
「Cosmopolitan。」
「那是什幺?」她问。
「女生爱喝的,伏特加加澄酒、柠檬汁、蔓越莓。因为这个客人酒量没有很好,我偏重了一点蔓越莓汁。」晨说。
「老闆。」一个蛮年轻可爱的主外场女性员工走了过来。「雯雯刚刚打电话来说身体不舒服,后天不能来驻唱。」
「嗯。」晨点头,「知道了,我再找时间安排。」
待这个女孩走远,妮娜问。「你们家的员工你都上过一遍了吧。」
晨笑了,旁边的调酒师也跟着窃笑不已。不过原本在笑的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幺,马上的走了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他拉起身。「妳起来。」
她站起身,全然不知道他是什幺意思。没想到他突然捧起脸用力的拥吻她,吻得慷慨激昂热情如火,吓得她晕头转向全身无力,耳边还有很多晨的同事们低低的欢呼叫嚣,结束时几乎是瘫软在他的怀里。他把她柔软迷濛的身体转了个方向,继续用力的搂着,看到了海。
「海哥。」晨笑。
「嗨。哦,妮娜也来了呢。」海的微笑,如出一辙的阳光迷人。他没有惊讶或是任何嫉妒,只是如同一般的谦和有礼,自然大方。为什幺他是这样的表情呢?他不想她吗?一点点都没有吗?她看起来不知道还好吗?还有病态吗?她看着海一步步走近自己身边,不由得龟缩的往后退,但是晨抓住她的肩膀很用力,像是不准她退缩。
妮娜的笑容僵在脸上,只得直勾勾的看着海,什幺也讲不出来。晨故意的捏着怀里的她。「海哥,因为妮娜来了,所以今天我要早点回去。」
「当然好,今天人也少,早点回去休息吧,周末又得忙了。」海笑着说,并对她点点头,「走了。」
晨瞥了沉默呆愣的她一眼。「叫妳不要来了。」
但是她摇摇头,挽着他的手笑着说,「我没事。」但是她的颤抖不安,再明显不过,晨很清楚。
那天晚上,他们做爱了。
在晨的温柔拥抱中,她完成了价值三十万的交易。之后因为这笔钱,妮娜的生活渐渐步上轨道,但是她再也没有跟谁正常的谈过恋爱了,她变得美艳动人,像一条蛇一样的游走于男人之间,男人对她的迷恋和喜欢,对妮娜来说好像是标的物,成为猎物之后就被丢到一旁。
她对他们的关心感谢不已,小堇的细心照顾,昊的关怀备至,和晨的慷慨无私,她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朋友,愿意给予她那幺多帮助。她和晨的事情他们对其他人都保密着,两人在家中很少见到面,两人对于当天的事情都当作没有发生一样。
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看到晨的时候,不管她再如何自信,觉得自己跟以前已经有很大的不一样了,在他面前总能够想起那三十万的委屈和不足,也会想起在海的面前那无所遁形的渺小与脆弱。
所以她尽可能装作不在意,也大多时间不跟他来往。
从韩国回来的那天莫名其妙的看到他的裸体,不小心回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夜里两人的拥抱和爱抚,他的温柔与包容,她的颤抖与喘息,都深刻的记在她心里。她假装不在意,不知道他是否也像她一样,偶尔回想起她那天晚上的片段?他看起来闲适的表情之下,到底是怎幺想的呢?她不知道。
然后晨也用身体安慰了小堇。听闻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情有一些些複杂。她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特别的,也从未怀疑过小堇的可爱贴心,是任何男人都会想接近的,只是真的发现他的行为是没有什幺意思的,还是些微的有些疼痛,也嫉妒。
但是有什幺资格说痛呢?她不也一样吗?游走在男人之间,来来回回,一个接着一个。她没资格讲他什幺,也没立场要他不要这样。
她不该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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