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长安（2 / 2）

即便过去在赵国也不见如此盛况。

「阿嫣。」

鲁元公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张嫣回首正想应声，却落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阿嫣。」

鲁元公主又唤了一次她的名字，纤手摸着张嫣的脸颊，眼神里多了一层忧思，「妳要记住，阿母现在要说的话。」

张嫣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凝视了张嫣一会，鲁元公主才缓缓则声:「虽然妳还小，但并不意味着犯了任何错都是可以被原宥的，所以等会……不对，是往后，往后妳到了皇宫，莫要忘了尚仪局教妳的规矩。宫里不似赵国也不似宣平侯府，不得因妳是翁主就纵容妳。六亲都能不认了，何况是陌生人……」

言说至此，鲁元公主停顿了一下。

恍然之间，蓦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彭城之战，她和弟弟随父亲被楚军一路追赶的那场浩劫，几次近乎处于存殁之间。

但真正差点使他们当场殉难的始作俑者不是楚军，而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当父亲将他们踢下车的时候，一瞬间她都以为她和弟弟要死了。

可是没有。

千钧一髮之际，有人将他们一同抱住。是夏侯婴叔叔。

一连好几次下来都是如此。

「夏侯！」她甚至都还能回想父亲当时愤怒的怒吼，「今日若不是他们死就是汉军亡，孤命令你丢他们下去！」

「大王，都说虎毒不食子，您若连父亲的表率都无法做到，又如何当我们的王！」夏侯婴没有依言将她们丢下车，只是紧紧的护住。

最后父亲止住了口，没有再坚持将他们踢下车。

纵然冒着被父亲斩杀的危险，夏侯叔叔却从未有一次放弃过他们。

好一句虎毒不食子，现在想来，心里仍满是苦涩。

鲁元公主看向自己的女儿，思绪一点一滴的从回忆中抽离，轻轻抿了抿嘴，继续嘱咐：「所以当阿母不在你身旁的时候，随时随地都要注意自己的举动是否会得罪到别人，知道否？」

「可是阿嫣有阿翁阿母啊，还有皇帝阿耶和皇后阿婆，而且阿嫣很乖，不会有人欺负我的。」张嫣不解，说出后半句话的时候还自豪的拍了拍胸口。

鲁元公主倏然神情一凛，急忙打断她的话：「往后，尽量莫在妳皇帝阿耶跟前提到妳阿翁，也少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明不明白？」

纵然心底有些不了解，但张嫣还是愣愣的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