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是不要了，可是若妳也放弃他，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楚湘抚过绣绣发汗的额，「他还没看过这世界、还没看过他妈妈一眼，妳捨得他那样死去？」
呜咽声声，她没能答话，绣绣脸上尽是水珠，无法辨别是汗水还是眼泪，楚湘温柔地拭去孕妇面上的晶莹，轻声低语。
「他只剩下妳了，为了孩子，妳要坚强。」
有谁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谁的话语在耳畔低旋盘响。
「他只剩下妳了......」
不属于自己的泪落在脸上，绣绣抬眸看了楚湘一眼，然后阖上了双眼，彷彿下定决心似的，牙一咬，握着楚湘的手一紧，然后、然后，是一阵惊破天地的啼哭。
「出来了！出来了！」产婆惊喜地嚷着，「夫人！孩子生出来了！平安生出来了！」
绣绣的手一鬆，她大口喘着气，神情还有些茫然，绣绣的脑袋里千头万绪萦绕，但响得最烈的声音只有一个。
「孩子......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虚弱的语句，却稳稳的传进楚湘的耳里。楚湘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将孩子抱在怀中，坐在床沿，好让孩子的母亲可以看清他的面貌。
新生儿正啼哭，小脸红通通地皱在一起，双眼瞇成两条缝，眉毛和头髮都还没长齐，模样实在称不上可爱，但纵使是这样的样貌，初为人母的绣绣仍是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婴孩。
无论之前有多幺痛苦，在看到孩子的剎那，一切都值得了。
「是个男孩。」楚湘轻声说着，「是个健康的男宝宝。」
绣绣的泪水又再次滑落，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健康就好，我也就只许他一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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