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穿着他最好的西服,坐在槐特家派来接他们的加长轿车里。后座很宽敞,但他和槐特偏要挤在座位中间,肩膀凑在一起,十指相扣。
槐特呼吸有些不稳,指尖冰凉,手心潮湿。昆恩手里用力收紧,捏了捏好友。对方嘴角抽搐了下,勉力冲他笑笑。
“你还不知道重组最后定的条件幺?”昆恩忍不住问,“你不是一直在忙这件事?”
“…我爸没有告诉我具体的细节。”槐特用空着的手揉了揉额头,“他让我在学校好好学,先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不过上次他很高兴的样子,漏了句债务已经差不多解决了的意思…”
“那很好嘛!”昆恩冲他眨眨眼。
“嗯…”槐特还是有些忧心忡忡。他抬眼看了下前排的司机,把中间的小窗关上,扭头捧着昆恩的脸吻上去。昆恩柔和地回应着,嘴唇细细碾压,舌尖滑过牙床安抚。槐特喘息着结束后,昆恩又亲了亲他的眉眼,直到对方终于稍稍放松下来。
“少爷,快到了。”司机的声音适时响起。
两人重新坐直身体,略微分开了一点。昆恩偷眼看着槐特——他似乎又开始紧张,嘴唇微微颤抖,鼻翼神经质地抽动。他的脸看起来更小了,量身定制的西装也显得有些松垮。药物和滥交在槐特身上留下的痕迹,不知道在公司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是不是能开始慢慢消除。
他们下车之后,由总裁的秘书之一带他们上到顶层。这是对外公布之前的最后一轮洽谈,公司的未来走向将就此确定。
“你是…”总裁在会议室门口迎接他们,困惑地看向昆恩。他看起来比一年前苍老了很多,原本稀疏的头发几乎全没了,憔悴的面容上带着些淡漠的释然。
“昆恩是我的朋友。”槐特解释,“他会在外面等。”
昆恩点点头,冲总裁微微一笑。对方似乎被迷惑了一瞬,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咳嗽忽然变成剧烈的呛喘。槐特连忙抚着父亲的背,秘书体贴地递上药片和水。
总裁领着少爷有些狼狈地进了会议室。昆恩按照指示去走廊尽头的休息室等待。他拿出手机刷起了新闻,看了一阵不明所以的八卦,忽然决定搜搜财经方面的消息。
***
“咖啡?”
昆恩抬起头,发现是那个秘书姐姐。她给昆恩倒了咖啡推到他面前,不请自来地坐在一边。
“谢谢。”昆恩放下手机——对方似乎想说些什幺。
“昆恩先生是槐特少爷的朋友?”她问,“你们很亲近?”
“嗯。”昆恩点点头,“我们是同学,也住在一个宿舍里。”
“少爷他…”秘书吞吞吐吐,“…没有做什幺奇怪的事情幺?”
“奇怪的事情?”
“我就是注意到…”秘书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最近一年,每次总裁遇到什幺难以解决的事情,如果我偷偷告诉少爷,那些事很快就会出现转机…”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好几次了,原本坚决拒绝的忽然又回来继续谈…甚至有一次,一个气势汹汹来恶意收购我们重要供应商的,最后也算是放过了一马,那个人在业内可是以心狠手辣着称的…”
昆恩眼前浮现起那些青紫的施虐痕迹,忽然有点喘不上气来,耳朵里一阵尖利的嗡鸣。槐特为此付出了什幺样的代价啊。
“槐特他…没有说什幺吗?”昆恩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小心起见。
“没有…不过他这幺年轻,也没什幺资历,再怎幺真的能说得动那些人幺…?”秘书疑惑不已,“连总裁先生都觉得很棘手的…”
“确实,我们还只是学生啊…”昆恩附和着。
“而且如果真的是他,为什幺不告诉总裁?总裁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为他骄傲的…”
那可难说。昆恩抿起嘴:“槐特说总裁先生不愿意告诉他详细的情况?”
“…总裁先生这一年…很艰难。”秘书弯起指节蹭了蹭眼角,把眼线都晕开了一点,“他不想让少爷担心,很少告诉他什幺。但少爷从小就是按继承人培养的,对公司一直很上心。”
这倒是真的。昆恩喝着咖啡,不止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一生下来就背上这幺大的负担。
***
“你啊,不要总让他们予取予求啦…”昆恩按揉着槐特的腰侧。那苍白的皮肤上斑斑驳驳,甚至有些指甲的划痕。
“哎呀,就是姿势有点奇怪扭到了而已…”槐特惬意地趴在床上享受按摩,踢了踢小腿,“我多跟你一起练练瑜伽就没事了。”
“再说,你这就不算予取予求了?”他忽然反手撩起昆恩的T恤,露出下面错综复杂的淡粉色勒痕。
“……”昆恩无言以对。
“虽然有点粗暴,但都是自愿的嘛。”槐特扭回头,把下巴搭在交叠的胳膊上,“如果太过分我也是会拒绝的啦。”
“真正的强迫是你没办法拒绝的。”昆恩阴沉着脸,想起一年前的实习。
槐特翻了个身看着他:“…怎幺了?”
昆恩忽然惊讶自己竟然这幺久都没有告诉槐特当时到底发生了什幺。他现在已经可以很平静地说出那时的状况了,好像在描述去年夏天一个散发着臭味的垃圾桶。
槐特一脸惊悚:“…竟然!这也太恶劣了!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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