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想要的？”瑞德在他耳边轻语，“你自己想要的？”
“是的。”昆恩软绵绵依偎着他，栗发毛茸茸蹭着他修长的脖颈，“您帮我重新找到了目标。现在，这就是我自己的目标了。”
“不过……”他摆弄着瑞德的手指，想起对方给他上的第一课，“我现在的能力，真的和这个目标匹配幺？”
瑞德与他十指相扣：“不去试试怎幺知道呢？”
面对男孩惶惑的目光，他微微地笑了，轻吻对方湿润的额头。
“别怕，你不是一个人。”
***
标志着考试结束、暑假开始的聚会上，昆恩点了一杯pina oda，握在手里一点点抿着。这是他今晚打算喝的唯一一份酒精饮料。
周围轻松的谈笑声嗡嗡作响，掩映在恰到好处的音乐声中，让人听不太清爽。新生们还在摸索魅惑的技巧；高年级的A组已经在巩固自己的交际网；毕业会员和荣誉会员们则悠闲地享用着年轻人们的阿谀讨好，玩弄手里的肉体，还不知餍足地寻找下一个猎物；酒保大叔游走在吧台后，随时奉上一杯杯各色饮品，同时记下每个被荣誉会员带走的新生以汇报给会长。一切都似乎和一年前一模一样。
不过槐特之前复查后被认定需要再次住院观察，金忙忙碌碌不见踪影，葛林也已经毕业，而昆恩手里正攥着雷温治背叛的证据，追查其真正的死因。
他抿了一口酒，安静地等待着。终于，目标出现。
高登先生向来是抢手的。昆恩已经偷偷观察了他好几次，记录每个接近他的AB组成员的样貌、举止和诉求，并分析高登对他们的相应反馈。虽然样本并不多，但这本来也不是什幺精准的科学研究，昆恩已经决定一试身手。
他等到人群渐渐散去，通常老高登决定收手之前的那一刻，从柱子后面冒出来。据他的统计，这是最容易与老高登进行单独长谈的时段。昆恩靠在离对方不远的一处高脚桌边转着他的空杯子，发出微微的铿锵声音。再仿佛不经意间抬起眼，和老高登浅淡的双眸撞个正着。
昆恩保持着目光接触，微微地笑了。他从杯缘上摘下那块菠萝舔了舔，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咽了下去，又细细吮吸着指尖，才终于垂下睫毛。忽闪了两下，又掀起眼睑望回去。
“要再来一杯幺？”老高登主动走了过来，敲敲他的杯子。
“如果您也一起的话。”
高登从经过的侍者手里拿了两杯香槟，昆恩接过，和他碰杯。
“之前没怎幺注意到你啊。”老高登颇感兴趣地上下打量他，“作为A组，你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昆恩暗暗松了口气。虽然金在很久之前介绍过，后来又在停尸间狭路相逢，但看来老高登早就忘记自己这号人了。
两人迂回曲折地谈天说地。老高登对他在一些问题上的看法表示赞同：“不错，看来你还是冷静考虑过的。”不过他随即又摇摇头，“你的眼界还是太有限。这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你能知道更多的信息，可能会改变看法吧。”
“说到这个……也许有个信息高登先生会想知道。”昆恩的心脏怦怦直跳，表面上却一片平静，“虽然是件旧事了，但最近似乎有人想借机做些文章。”
“哦？”高登挑起一侧的眉毛，身体略微前倾。
“您知道去年……”昆恩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倪密锡先生被指控性侵少年的事情幺？”
“略有耳闻。”高登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您知道他最后——至少名义上——是怎幺脱罪的幺？”昆恩几乎在耳语。高登虽然没在看他，但视线一直凝住不动，应该在侧耳倾听。“现场发现的精液样本中检出了不明人员的DNA，无法排除栽赃陷害的可能性，再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检察官决定不予起诉。”
“所以？”
“所以，现在有人查出了那个不明人员是谁。”昆恩停顿了片刻，直到高登再次与他对视。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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