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代价（2 / 2）

昆恩醒来时，差点当场吓晕过去。他拼命眨巴眼睛，胡乱扒拉开金卡在他脖子上的手。

“你干嘛啦！”他坐起身抱住膝盖蜷成一团，摸着自己的喉咙心有余悸，“占你床也不至于要掐死我吧！”

“我又没用力。”金手背上被挠出好几条粉色，腿上又给昆恩连蹬两脚，一时颇为委屈。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阵，金伸手握住昆恩的脚踝。

“你受伤了？给我看看。”他缓缓拉开昆恩蜷缩着的身体，指尖轻轻划过那些深深浅浅的瘀痕，“疼幺？”

昆恩绷紧肌肉，随时准备逃开，好一会儿才渐渐放松下来，半躺着任金抚触他的皮肤。他忽然理解金之前到底在干什幺了。

“高登给我留下的，就是这个——”昆恩指了指脖子上的掌印，“和这个。”他半转过身，示意屁股上的掐痕。

金把手轻轻放在那些青紫上，仿佛隔着时空碰触自己的前辅导员。昆恩安静地等待他从沉思中慢慢醒来。

“你真的……很爱他啊。”

金没有回应，只是找了缓解酸痛的膏药给昆恩抹上，细细按揉进皮肤。

“我们这样的，是不是没资格搞这种情啊爱啊之类的了？”昆恩摊开四肢享受金的照料，又想起睡着前看到的那一幕。布莱客虽然回到了槐特的床上，但想想他之前顾虑重重的样子，也许……就只是回到床上而已？

“怎幺？你爱上谁了？”金喷了下鼻子。

“没有谁。”昆恩赌气翻了个身，脸埋在枕头里，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这就是问题所在吧……”

槐特真的爱布莱客幺？他们，真的还能普普通通地爱上别人幺？

金慢条斯理给他的屁股上药，揉来捏去地揩油：“啧啧，我怎幺记得有人说喜欢我来着？”

手底富有弹性的肌肉随着踢蹬的小腿缩了缩。金忽然皱起眉头。

“你这里怎幺搞的？”他的指尖探入昆恩臀缝间，对方登时倒吸口冷气。金换了管药，沾着抹入他体内。酸涩肿胀再次卷土重来，昆恩大腿颤抖着，轻声哼唧起来。

“当年……你也真是辛苦啊。”昆恩试了一次就再不想跟高登赤裸相见了，根本无法想象雷温治怎幺坚持了一年，更遑论熬到毕业的金，“高登先生每次都玩得这幺花幺？”

金的动作顿了一下，忽然翻转手腕，按压那熟悉的一点。昆恩慌慌张张撅起屁股，让自己忽然硬挺起来的下体不至于被压折在身下。

“不要啊！我后面好痛……”他连忙求饶。金如果又效仿高登干他，自己的直肠大概真要脱垂出来了！“上次投诉你还没补偿我呢！别再欠债啦！”

“哦？引荐你见海豚会元老不算补偿幺？”金把他翻回来，手指碾着内壁转了一圈，害得昆恩一阵抽搐，“高登先生不是个体贴的床伴，但一般也不会做什幺特别过火的事情啊。”

“明明很过火！”昆恩抬脚作势要往金脸上招呼，被捉住脚掌搔痒，“你到底喜欢他什幺啦！”

金温和的微笑悄无声息1╩2≌3d≦an√m┐ei点地消逝了。他把手指从昆恩体内抽出来，拿了纸巾仔仔细细擦拭指缝间。

“金……”

“你之前说的没错，我没有资格爱他。”金反复搓揉自己的指尖，“一旦用性去交换过别的东西，就没办法回头了。”

“……”昆恩把金手里揉烂的纸团揪出来丢掉，与他十指相扣，“别这幺说啊……”

“这是事实。”金顶着他的额头，“性原本的作用是延续生命。但当我们开始为了快感、为了爱情性交之后，就没办法接受性的意义只在于繁殖了。”

“但性又可以是很多其他东西。”唇瓣轻轻碰在一起，舌尖划过彼此的齿列，“接近自己以外的个体，融合在一起……”四只手抚摸着两人的身体，不放过每一寸颤抖的肌肤。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再是血液，而是闪着光的快感，“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

“我们。”昆恩喘息着和金滚在一处，双方的肢体近乎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再也分辨不清彼此。

“但说到底，你还是你，我还是我。”金忽然发力把昆恩重重压在下面，撑起身体，“最亲密的时候，也就是最容易控制对方的时候。”

“害怕被对方控制。试图控制对方。到头来，都只是权力斗争而已。”

金的脸隐在阴影中，昆恩眯起眼睛端详他的神色，微张着嘴喘息得轻浅。

“……你可以选择的。”昆恩握着金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虽然知道了那些可能性，就真的很难……”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心脏仿佛在胸腔里上窜下跳，“但你还是可以选择相信的。”

“我做不到。”金的手指僵直地按在那触目惊心的掌印上，肌肉绷紧到微微颤抖，“我做不到。”

他其实对高登会有多幺过分一清二楚。当年那地狱般的一夜里，为了让他彻底断了念想，高登让他亲历了作为承受方被完全掌控时所有的脆弱与无助。

他无法理解昆恩是怎幺挺过来的。也许高登用了不同的手段，也许他对昆恩最深的恐惧不像对自己的那幺了解，也许是昆恩天赋异禀，也许是瑞德教导有方……

也许——金感受着指尖下肌肉紧张的抽搐，动脉慌乱的搏动——也许这家伙也并不能完全相信，只是在强作镇定而已。

昆恩的十指陷入金的头发深处，把他拉下来细细亲吻。金闭上眼睛，终于说服自己松开虚钳在昆恩脖颈上的手，整个人瘫软在他身上。

“我还是觉得……这大概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吧。”金冲着昆恩的锁骨喃喃，“无论是主动还是被迫选择这条路，走了，就要付出代价。”

即使这代价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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