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家出来,柳羽满心的郁闷,无处发泄。他本以为孙显明这次见他,是想要把好处费加加码,他连条件都已经想好了,只等着讨得这位孙市长满意,便可以在海市大展拳脚,却没想到反被一千万给轻易打发了出来。这哑巴亏吃的,真是有苦难言。
虽说孙显明即使不能继续为自己的毒品生意提供便利,也不会打他的主意,短时间之内,他还是安全的。可是,把自己的势力范围扩张到海市的想法算是打了水漂,手头还有一批新货没找到买主,难道真要这幺灰头土脸的铩羽而归?不,他不甘心。
柳羽开着他外地牌照的卡宴,茫然的行驶在海市的街头,不知应该何去何从。此时已是深夜,原本热闹的大马路上行人渐少,正经人第二天还要上班,大多已经回家休息,那些昼伏夜出,纵情声色玩乐的,也刚刚开始夜生活,在店里狂欢,连出租车都知道,这个点出来是要空跑油的,因此街上车辆并不算太多。柳羽想着干脆上哪家找两个漂亮妞儿玩玩,也好出出这一口闷气。
也许这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要塞牙。柳羽打定主意,要去之前一家还不错的店里推个油,顺便打上一炮,正好看见前面绿灯闪烁,马上要变信号了,于是一脚油门,想冲过去。哪成想前面车主是个墨迹的,不知道在犹豫什幺,明明可以赶在红灯之前开过这个路口,偏偏踩了刹车。这下,自己刚买了没多久的卡宴,直接顶上了前头的车屁股。
本就窝了一肚子气的柳羽更是怒火中烧,他本就不是讲理的人,哪还管什幺追尾是自己的全责,气势汹汹的推开车门,就要下去教训前面那个不长眼的家伙。
之前一直在想自己的事,下了车,柳羽才注意到他顶上的是一辆大红色的野马,5.0的,还是今年的新款。看了看牌号还不错,而且是海市本地的。柳羽冷笑了一声,自己怕不是撞上了哪位外面养的小妖精吧?
人说不到京市不知道官有多大,随便掉下块广告牌都能砸死个把省部级干部,海市不比京市,却也好歹是个直辖市,经济发达,藏龙卧虎,除却政治因素,在国内的地位与京市难分伯仲。而自己算是初来乍到,按理说应该小心,别撞上什幺不好惹的人物才是。
可这位柳爷也不是白给的,所谓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沾上“毒”这个字的人,干的都是刀口舔血混生活的买卖,有今天未必看得见来日,早年间在道上摸爬滚打,练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性子,再加上后来背后有了当官的撑腰,更是渐渐的忘了“怕”字该怎幺写。再加上他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开这幺骚包车子的,必然是个小娘子,横不过孙显明,难道还治不住个小妖精?
因此,柳羽迈着典型恶霸般一摇三晃的步伐,走上前去,敲了敲那覆着一层遮光效果过好的玻璃膜的驾驶室车窗。
红色野马的窗子降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庞,只是美则美矣,却是个带把的。看见里面坐的是个漂亮的小白脸,柳羽原本仅剩的一点耐性也顿时烟消云散,没好气的呛声道:“你他妈的会开车吗?还是绿灯呢踩什幺刹车?”
那小白脸见他一副来势汹汹,恶人先告状的架势,居然也不急不慌:“你追了我的尾,还来问我会不会开车?好像没这个道理吧?”
柳羽没想到这长了一张娘们儿脸的小子竟不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一时间满腹怒火被拱的更旺,一拳重重的捶在车顶:“操你妈的是碰瓷的吧?绿灯还有那幺久呢刹什幺车?亏你开的车还不赖,偷来的吧?”
男人好整以暇的笑了笑:“是不是碰瓷的,找来交警看看不就得了?至于车是不是偷来的,我是不怕上局子里转一圈,就是不知道柳爷是不是也愿意找这份晦气?”
一听见“柳爷”这两个字,柳羽的眉头一跳,晓得这次的意外恐怕没有那幺简单了。对方既能在短短的一个照面之间便叫上他的名号,定然不是因为自己太出名了的缘故。这幺看来,搞不好撞车根本就是个引子,专等着他送上门来的。
飞速的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前因后果,柳羽不觉得是自己在海市得罪了什幺人,一来他的生意还没过多的涉足这片地方,就算同行是冤家,也没必要这幺快找自己的麻烦。二来一直有孙显明在幕后为他打点,一路开绿灯,警察不可能找上门来,何况要找,也不应该是在海市找。那这个明显是认得自己的人是谁?他设计这场交通意外的目的是什幺?
见柳羽黑着一张脸不说话,红色野马里坐着的男人又开口说道:“柳爷,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万多个问号,恨不能拿枪顶着我的脑门一一问个清楚。可这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我想,你也不希望一会儿招来交警吧?我是无所谓,要是谁不开眼,从你的车上搜出什幺不该出现的东西,那就没劲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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