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草图,没有细节。”袁晋见他瞪着画稿沉默于是说:“我不算辜负你的期望吧?”
“不!不算。事实上,我觉得很好,比想象的好。”曲白说。老实说,他甚至有些嫉妒。
“是吗?你真的觉得好吗?”袁晋问。
“嗯。怎幺?平时没人表扬你吗?虽然过去好多年,可是以我的眼光和经验,你在美校学生里的水准也应该是一流的。”
“或许吧!”袁晋说得含糊,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也许是因为画你的缘故,所以特别的用心。”
面对他这样讨好的话,曲白还是挺受用,忽得灵光一现,他对青年说:“你听说过穆西梵吗?”
袁晋脸上明显一怔,神情复杂的小心问:“听说过,怎幺?”
“有没有兴趣代表白釉参加比赛?”
“比赛?”袁晋愣了愣,随即想起来说:“你是说你办公桌上的那个?”
“你也看到了吗?老实说本来我是放弃的。只是吴悠的一片心思不能辜负。”曲白伸手在画布上摸了摸说:“她是不知道,我颓废了几年,许久都不提笔了。如今的学生学画都是为了考试,真正喜欢的人也不算多了。而且世界变化太快,美院的学生大多数都学电脑设计,真正还在坚持着传统绘画的更少。所以,穆西梵算得上是这一行的顶尖人物,许多人崇拜他,从前我也是。所以如果你能获得一点他的赞许,或许对你以后的道路有帮助吧。”
袁晋沉默,曲白看不出他在想什幺,只好又说:“吴悠说过这个名额难得,并不是什幺人都可以参加,怎幺样?要不要试试看?”
“你真的觉得得到他的认同很重要吗?”袁晋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也不是非得他不可,只是他现在已经是这个行业的标杆和大名人,尤其最近几年,现在就连国外也认同他。不管怎幺说,也是沾一些名气吧!”曲白说。
“你自己为什幺不参加呢?袁晋问。
“我吗?刚才不是就说了,我的才情已经消磨到头了,可你才刚刚开始。”曲白不无寂寥的耸耸肩说:“承认自己不够好虽然有些难过,可比硬撑强。”
“曲白,其实……”袁晋双手插在口袋里,抿着嘴唇像是做了一个决定一样说。
铛铛铛!像是旧式手机发出的最原始的铃音突兀的响彻这个不大的画室。袁晋翻了翻口袋,掏出他几乎不怎幺看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了一串号码,曲白离得远看不清,只是觉得袁晋脸色低沉,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对曲白做了个抱歉的唇语,随即按了接通键。
“喂!”他应了声,对方的声音也不大,简短的说了几句后,袁晋垂下眼帘说:“知道了!”
曲白有些尴尬,直觉这通电话有些不寻常,可是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不好开口去问。
“有些事情......”袁晋放下电话说:“我要回去,能提前走吗?”
“回学校吗?当然。”曲白连忙说。
“嗯......”袁晋点头说:“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反正晚上也没有你的课了。”曲白故作轻松的摆摆手说:“那个提议,你可以考虑,不过也不需要勉强。”
“我应当谢你的,为我考虑!”
“嘿嘿,哪里的话。”曲白摸摸鼻子,自觉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些疏离,可又摸不清是从什幺时候开始有的这种感觉。
“对了!”袁晋走到门口时转身认真的问:“我还会给你发信息的,偶尔能回我吗?”
“啊?哦对!对!”曲白作出一个夸张的表情说:“我会的!”
“谢谢!”
青年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门口,随着房门被关上,曲白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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