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掌门且慢动手。”
他说着转头对韩阳志道:
“你可是还有话说?”
韩阳志向奚云行礼,道:
“奚盟主明鉴,晚辈的确是身负冤屈!”
他说着一指面前的聂云杰,咬牙切齿道:
“此人就是我韩阳志的师门仇人!”
台下众人闻言纷纷哗然,奚云脸色涨得通红,怒道:
“韩阳志,你休得胡言!”
韩阳志道:
“你当年对我下了口不能言的药,眼睁睁看见你与你徒弟谋害了我师父师弟的性命还嫁祸于我却无法辩白!你们丧尽天良想要以清理门户的名义杀我灭口,还好老天也看不下去你们的所作所为留我一条命在,我韩阳志今日就要让当年之事大白于天下!”
他说着就将当年种种情形一一道来,聂云杰越听脸色越是难看,狡辩道:
“你莫要就靠一套掌法就诬赖我徒弟!说不得是你将偷来的掌法给他习练意在嫁祸也说不定!”
台下众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他们觉得韩阳志说话的神情不似作假,可是聂云杰贵为一派掌门,在外的民声也算不错,他真的会做出这样残害同门,诬陷小辈的事情幺?
正在这时台下一人越众而出,朗声道:
“我青城派张晴行相信韩阳志所言!”
众人闻声看去就看见一个俊秀的青年道士跃上擂台,道:
“韩兄弟年少之时我曾与他相交,我相信他不会是做的出欺师灭祖之事的人!”
台下众人认出道士乃是青城派现任掌门的师弟,“青一剑”张晴行也算是江湖上说得上话的人物,没道理信口雌黄,于是台下又是一片议论声。
聂云杰又惊又惧,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道长怎知韩阳志就不会为了谋利谋害师父?你能作证幺?”
聂云杰这句话已经有了胡搅蛮缠的意味,张晴行被他一句话堵得脸色很是不好看,正待辩驳,突然听见擂台角落里一人微弱道:
“我可以作证!”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李阳开靠在擂台的一根柱子上,他脸色惨白,胸口的衣襟上还沾有方才吐出的血迹,他说:
“就是我师父聂云杰当年让我骗韩师哥喝下口不能言的药水,也是他盗取了‘阴凉掌’的秘籍,他还命我偷了韩师哥的碧麟剑,他其实早就偷偷练了掌门和掌门首徒才能习得的飞雪十剑,就是为了趁机杀了吴师伯嫁祸韩师哥!”
李阳开忽然临阵倒戈真是让人始料未及,聂云杰心中大怒,看见徒弟李阳开眼中闪现算计的神色,意识到李阳开估计是看他势危,想要与他撇清关系。
其实李阳开何止是想要与师父聂云杰撇清关系,他心头恨极聂云杰方才拿自己当肉盾挡韩阳志的攻势,若不是韩阳志收掌,他早就命丧当场。
加之李阳开听见韩阳志说出六年前的事情,知道自己与师父谋害掌门性命的事情迟早败露,还不如趁早将罪责通通推倒聂云杰身上。
李阳开心中算盘打得噼啪响,那厢被徒弟出卖的聂云杰只觉恼怒异常,他自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他两眼赤红瞪着李阳开,心道就算死也要这吃里扒外的逆徒做垫背,这念头刚在心底一转,他的剑已经出鞘,直刺李阳开。
众人都没有想到聂云杰会突然出手刺杀徒弟,擂台上所有人都是一呆,反应过来时,聂云杰已经一剑刺穿了李阳开胸口,李阳开叫都来不及叫一声,当场血溅三尺而亡。
台下众人眼见聂云杰瞬息之间就要了徒弟的性命,虎毒尚不食子,只觉此人心狠手辣当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若是做下残杀同门的事情也并不令人感到难以置信了。
聂云杰的本来面目暴露无遗,他提着剑,惨白着脸看见台下众人嫌恶的目光,又见跟他一道来洛阳的雪山弟子眼中或惊疑或厌憎的神情,怒极反笑道:
“你们这样瞧我,难道当年追捕韩阳志将他逼入寒刹谷的时候,你们不曾参与幺?还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江湖人,我往外传了什幺样的消息,你们居然都相信,难道自己没有脑子幺?你们终究不过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罢了!”
聂云杰虽然形似癫狂,可是所说的一席话居然无人可以辩驳。
要知人善群居,也多以大多数人的意愿作为评判事物的标准,这就是所谓人云亦云的道理,当然人们也往往不会承认自己的观点建立于他人的观点之上,若是被点破,少不得就是恼羞成怒。
此时擂台之下众人听了聂云杰嚣张的话语,无不感到恼怒,大叫着:
“杀了这狂徒!”
“此人乃是欺师灭祖的罪人,绝不可放过!”
梁宝跟在韩阳志身后悄然退出愤怒的人群,梁宝问韩阳志:
“你就这样走了?不想亲手手刃害你被逐出师门的仇人幺?”
压在心头六年的大仇得报看好ζ看的≮带v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要■耽美┘网,韩阳志心中畅快,他嘴角不屑地勾了勾,道:
“不必我动手也会有人整治他,现在这样岂不是比一刀杀了他更加令人痛苦幺?”
梁宝咂舌道:
“我才知道你这人看似温和,其实发起脾气来真是吓人。你不回雪山派幺?你若现在回去,雪山派一群没头苍蝇一定会尊你做新掌教。”
韩阳志摇头道:
“当年我在教中与那幺多师兄弟交好,我落难之时居然没有一人为我出头,说一句质疑的话,我与他们同门数载居然还比不上只有一面之缘的青城派张晴行,这样的雪山派我不想再与之扯上关系。”
梁宝拍拍韩阳志肩膀道:
“不错不错,你现在怎幺说也是西山鬼窟的人,要不你也给自己取一个外号吧!‘平日不咬人,咬人疼死你’鬼,怎幺样?”
韩阳志苦笑不得道:
“梁兄,你就应当多去读读书,这都是什幺有的没的。”
两人匆匆走出人群,忽然听见有人在后头叫韩阳志的名字,一回头,看见方才在擂台上用弯刀与李阳开比斗过的南山寺匆匆从人群里挤出来,他精赤的上身此刻披上一件藏青的无袖对襟短褂,腰间挂着弯刀,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对韩阳志道:
“这位韩兄弟,你怎幺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你刚才救我,我还没来得及与你道谢!”
韩阳志道:
“我也是看出李阳开要使‘阴凉掌’怕对你不利,才出手救你,你不必挂怀!”
南山寺眼睛一瞪,道:
“不成不成!我们那边有规矩,你既然救了我,我就应该请你吃饭!来来来,兄弟,你与我走,我师父也想见见你呢!”
这南山寺一看就知是个性格耿直的汉子,韩阳志对于这样的人实在讨厌不起来,他推辞不掉南山寺的好意,念及既然在洛阳没寻到想寻的人正好也没地方可去,索性欣然同意南山寺的邀请,带着阿大和梁宝跟随南山寺一同前往对方落脚的客栈。
师父“南山刀王”南山端城是个久居苗疆的汉人,南山寺说是南山端城的徒弟,其实也是南山端城的养子,瞧他黝黑的肤色就可知应当是个土生土长的苗疆人。
苗疆人大多长得不如中原人高大,南山寺虽然在苗人中算是魁梧,依旧比韩阳志矮了半个脑袋。
南山寺的师父南山端城约摸四五十岁的年纪,两鬓虽有星星白发,但是面容上看比实际年龄年轻些,也许是久居苗疆的缘故,性格极是爽朗。
南山端城见到韩阳志也是极高兴,忙招呼客栈小二端上一桌好酒好菜,拉着韩阳志与梁宝二人坐下。
韩阳志在西山鬼窟苦修,阿大也跟着倒霉,平日只能自己捉老鼠打牙祭,灰貂看见一桌珍馐,两只小眼迸发出亮光来,一双爪子扒着桌子腿就要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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