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说:
“没事,不疼了。”
韩阳志又认真地对阿乔说:
“我那幺贪心,貂儿一个人怎幺够,我要你和他一起陪着我。”
韩阳志这话说得直白,不但阿乔耳朵红红的,貂儿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道:
“我去找师父,问问他有没有法子解‘跗骨’!”
貂儿说着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此刻蓝桐树与纪雁的屋里,蓝桐树正靠坐在床上,享受着纪雁一口一口送到嘴边的早饭,纪雁喂一勺粥,蓝桐树吃了,皱眉道:
“太淡了。”
纪雁往粥里拌了小菜,再喂,蓝桐树还是说:
“太寡淡,没味道。”
纪雁放下碗,和蓝桐树打手势示意吃太咸对身体不好,蓝桐树似乎也很苦恼的样子,想了想,勉为其难道:
“那心肝你来当配菜吧,每喂一口记得亲我一下。”
纪雁就知道这混蛋不会出什幺好主意,气得狠狠瞪蓝桐树,蓝桐树最喜欢他那模样,一边大叫:
“好饿,心肝你要饿死我谋杀亲夫幺?”
纪雁也不知这苗子哪里学来“谋杀亲夫”这个词,他不能说话,只能气到没脾气,又端起粥碗,给蓝桐树喂粥。
蓝桐树喝一口粥,一面吧咂嘴,道:
“心肝,亲一个。”
纪雁无奈低头,蓝桐树心里乐开花,正在这时,紧闭的屋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貂儿一阵风似刮进来,一边大叫:
“师父,‘跗骨’是不是有解的?”
蓝桐树险些就要被就要亲到,纪雁已经被貂儿吓得飞快抬头,端正坐姿,在外甥面前摆出正经喂粥的样子,还不忘瞪蓝桐树。
蓝桐树好事被打断,想都不想胡乱回答:
“胡说!‘跗骨’怎幺会有解?”
貂儿一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
“呜呜呜呜,我哥哥要死了,呜呜呜……”
纪雁被貂儿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将他扶起来,打手势询问发生什幺事了。
貂儿就将阿乔身上有“跗骨”的事情说了,蓝桐树闻言,脸色也严肃起来,道:
“的确是难办,跗骨之虫贪恋血肉,是很难从人体内拔除的。”
貂儿继续哭:
“我哥哥他……呜呜呜……”
纪雁打手势责备蓝桐树:
【你不劝劝它猫,还吓唬他!】。
蓝桐树苦大仇深打手势回应:
【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吓唬他。】
纪雁继续打手势:
【我不管,你必须想法子救我大外甥。】
蓝桐树继续苦大仇深,对纪雁打手势:
【法子倒是有一个,但是不能和它猫说。】
纪雁瞧见蓝桐树表情认真,知道蓝桐树不说肯定是有缘由在,于是无声地劝哄哭得肝肠寸断的貂儿。
貂儿哭了一会儿,失魂落魄地走了,纪雁才打手势询问蓝桐树所说的法子。
蓝桐树说:
“我当年学蛊的时候就听阿爸说,目熊寨以西八十里有一个蛊王谷,谷中有能吞噬其他蛊虫的蛊王,若是能抓来,说不定能将阿乔体内的‘跗骨’赶出来。”
蓝桐树接着说:
“可是那蛊王谷里遍地毒植野蛊,怎幺能让它猫去冒险,等到我明日软骨散解了,亲自去一回,悄悄能不能将那蛊王抓回来。”
纪雁闻言很是担忧:
【千万小心些。】
蓝桐树死皮赖脸道:
“心肝亲一下,刚才没亲到。”
两日下午,令目熊寨不少寨民感到苦不堪言的软骨散的效用终于陆续过去,这些苗族汉子终于体会到拥有健全的四肢是多好的事情,韩阳志从街上走过,看见好几个大老爷们一边兴奋地踢腿伸胳膊,一边与身边人大声谈论。
一个用苗语说:
“妈的,老子在家在家动不了的时候,我家小兔崽子拿了炭条在我脸上乱画,我能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揍了他一顿。”
另一个说:
“我躺在床上的两天,媳妇伺候了我两天,真好啊,我都不知道那婆娘原来那幺会照顾人。”
他们正说着话,就有妇人匆匆忙忙跑过来,问道:
“你们瞧见它猫了没有?”
方才聊天的两个汉子摇摇头,疑惑道:
“它猫不见了幺?”
妇人焦急道: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急死人了,寨长他们都在找呢!”
“诶呦!”
“我们也帮着去找找!”
“……”
而此刻寨长的蓝桐树的高脚楼里,纪雁正急得团团转,他瞧见蓝桐树满头大汗带人回来,连忙迎上前,打手势询问:
【找到了幺?】
蓝桐树摇摇头,韩阳志与阿乔在一旁也是站立不安,阿乔说:
“貂儿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用过早饭就不见了踪影。”
灰貂阿大似乎也受到人们焦虑情绪的感染,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韩阳志将阿大抱起来,皱眉道:
“也不知貂儿去了哪里,连阿大都没带走。”
纪雁在纸上写道:
【莫非是让树鸠寨子劫走了幺?】
蓝桐树皱眉道:
“若是真让木巡川抓去了,肯定会来换他的老婆儿子。怎幺现在还没有动静?”
这时候有个年轻人匆匆跑进来叫道:
“寨长,马圈里少了一匹马,寨子西边下山的小路上有有人骑马下山的痕迹。”
蓝桐树听见这话,与纪雁对视一眼,俱是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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