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画家笔下碳墨稀薄的素描画,苏源除了觉得寂静,甚至感到有几分忧伤。
虽然没有颜色,没有声音,但看着大片弯了的麦田和树上不时落下三两片干枯的树叶,还是能看出来这是在秋天。
苏源顺着田间的小路往前走,脚下随风摆动的小草穿过他的脚掌。
看来这里是个幻境。
几个中年人只穿着贴身的小马甲,在田间干的大汗淋漓,而田边坐着的四五岁的小姑娘,则穿着薄棉袄,用小草的草茎戳蚂蚁洞玩。
很祥和的村庄,苏源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双眼一阵阵发涩,这种酸胀的感觉告诉他,他的眼睛正在超负荷的运作。可是他的眼前却没有看到这村庄之外的任何东西。
苏源只能往有人的地方去,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走进了之后,苏源各种办法都尝试过,但这幅场景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几个中年壮汉半天都割不完那一块麦子,而路边的小女孩也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苏源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在他的身后,终于响起了一丝响动!
要知道,这个地方简直就像是没有伴奏的无声哑剧,而他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
苏源惊喜的扭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个紧张局促的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后面跟这个五六岁的孩子。两人的肤色白皙,在白灰的世界里仍旧显得粉雕玉琢。
尤其是那个小孩子,一抬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直直的望了过来,似乎看到苏源一般。苏源回望过去,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那个孩子的视线已经转向了别处,看着田地里那几个干活的汉子。
“叔,您这儿缺人割麦子吗?我手脚很利落的!”这姑娘苏源看着有点眼熟,觉得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听到这姑娘的喊话,那个一直戳蚂蚁窝的孩子终于抬起了头,即使还小,苏源却也从她的眼里看到了鄙夷和不屑,想来应该是从家里的大人那里学来的表情,在白灰的世界里像是一幅讽刺画像,冷冰冰的戳人心。
田里的几个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声音,反而让苏源更能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有些令人作呕的笑容,他们一起走了上来,满脸笑容,伸出手似乎想要拉这姑娘的手。小姑娘似乎有些害怕,脸上的灰色重了些,应该是脸红了。她往后一连退了数步,让围上来的人扑了个空,扭头弯腰抱起她身后的小男孩,急促慌张的说道:“不、不用了……我、我先和东子回去了。”
说完就抱着小男孩跑远了。
那小男孩异常的乖巧,下巴就放在姑娘的肩头,那双眼睛望过来,看起来不像是再投过苏源看那几个汉子,反而像是在看站在中间的苏源。
苏源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却发觉一阵天旋地转。
周围的景物就都变了,他出现在一个小院里。
院子可以说是十分的简陋,连围着房子的篱笆都稀疏可怜。最严密的建筑当属院子角一个土垒的鸡窝棚,里面一直干瘦的老母鸡,蔫儿巴巴的窝在草上面,看着已经油尽灯枯,下不出来蛋了。
一阵脚步声临近,屋子的破旧木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姑娘,正是之前苏源见过的那个,姑娘看起来出落的更加的水灵,也比之前那个样子看着有营养多了。
身量大了不少,身上那破旧的小棉袄也盖不住娇媚容颜,即使放在见多了人的苏源眼里,也觉得是个难得一见的的美人胚子。
而那个让苏源印象深刻的小男孩也长高了不少,脚上的鞋子很新,看上去是新做的,他从屋子里出来,端了个小碗,里面一些颗粒,他小心的抓了一把,撒进鸡窝。那只瘦弱的母鸡就无精打采的起来啄了两下。
“东子,刘大哥起来了吗?”姑娘用清水洗了把脸,便扭头问这孩子。
小男孩儿摇摇头。
“那好,我去做早饭。”姑娘笑的很甜。
苏源一路跟进了厨房,仔细观察着这个姑娘。
傻子都能看出这一切的中心一定是跟这位姑娘有关,可是这姑娘跟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对方设了这么大的局,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弄出这好似回忆一般的场景吧……
“你是谁呢。”苏源歪头,笑着问这位姑娘。不出意料的没有收到任何的回答。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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