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成说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几乎竭尽全力才能用平静的眼神看着盖亚斯,但那眼神中却饱含压迫。
“别担心。”盖亚斯说,“不然我不会来到这里。”
“……继续。”
“Joe在车祸中昏迷了,或许因此他没能第一时间联系你。那个撞伤他的人逃离了车祸现场,而我刚好路过,把Joe送到了医院。Joe没有什幺大碍,只是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但是在做脑部CT的时候,医生发现,他患了脑瘤。”
原成说压抑而阴鸷的眼神落在了盖亚斯身上:“……所以呢?”
盖亚斯叹了口气:“Joe一直不让我来找你,可是我觉得这样不行,他今天做最后的手术,我觉得……”
“闭嘴!”
原成说猛地站起来,看他的样子是几乎想把周围的一切东西都毁掉,愤怒和另一种苦涩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积蓄着,过了很久,他的呼吸才从急促慢慢恢复平静。
他说:“带我去见他。”
盖亚斯说:“你见不到他,他现在在手术室。”
“带我去见他。”原成说眼神冰冷,几乎冻结,他能听到自己的心底在发出一阵阵的痛苦呻吟,他不知道自己要怎幺去面对手术室里的那个人,也不知道那家伙为什幺一直要瞒着自己两年,但现在他只是……
他只是想见到他。
在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原成说忽然问:“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医生说,不超过三成。”盖亚斯将这样近乎残忍的话说得平静而温和。
原成说点了点头,面上波澜不惊。
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显然有着十分良好的隐私保障制度,不然原成说也不可能这幺久都没有查到祝方觉的下落。
原成说的眼神又冷了几分,他抿着唇,跟着盖亚斯,走进手术室外的等候室。
“手术还有多久?”
“一个小时。”领路的护士温温柔柔地说。
原成说坐立难安,只能用手撑着窗,看着医院后面那大片的绿化,他感到自己呼吸困难,手术室上方那盏亮着的灯简直就像是一个奇怪的信号,让他这场等待变得更加的焦急。
什幺时候……他的神智几乎疲惫地问自己,什幺时候等待才能结束?
在他沉默的时候,盖亚斯忽然说:“你看过之前我给你的剧本吗?”
“没有。”原成说声音极低。
盖亚斯点头,然后说:“你不想知道这个剧本的来源吗?”
“……是他写的?”原成说迟钝地说。
这一天,他所接受的信息量,几乎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总和。
他说:“他什幺时候……开始写剧本了?”
“化疗的时候无聊,他说,就想写点东西。”
原成说听到化疗两个字的时候,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他自言自语地说:“他痛吗?”
直到这个时候,他心里都生不起一丝责怪,他怨恨自己为什幺在祝方觉面前如此软弱,但又始终沉浸在提心吊胆中。
在两年的寻找后,当他得知盖亚斯知道祝方觉的下落时,毫无疑问他是兴奋的,但那种兴奋在他知道祝方觉的情况之后,变成毫无疑问的害怕和担忧。
甚至是不敢置信。
原成说不敢相信,他找了两年的爱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饱受痛苦。
盖亚斯还在那里自顾自地说着:“这个剧本,我一看到就像把它拍出来,它太出色。我不知道Joe以前是做什幺的,但我觉得,他如果能够活下来……”盖亚斯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但这一瞬间的停顿,让整个气氛都变得尴尬起来,他干脆闭口不语。
原成说自嘲般地笑了起来,他捋了捋头发,露出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然后缓慢地说:“他的全名是祝方觉,我和他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是同学。”
盖亚斯隐约注意到原成说这种描述方式的奇怪,为什幺先强调大学认识,然后才说同学?但原成说已经继续往下说了,这点怪异只在他的心底一闪而过。
“我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了他。那个时候我父母刚刚离世——你知道我生在一个演艺世家,我刚刚成年,没人能够管束我,我活得放纵又恣意。阿觉是班级里最沉默寡言的那个,他救了我一命,然后我开始罩着他。他把我拉回了正轨,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演员,告诉我如何活下去,陪我度过漫长的从角色中脱离的日子……”
盖亚斯注意到原成说语气中的颤抖,爱人在手术室中生死不明,长达两年的等待和分别,一意孤行的放弃自己正在顶峰的事业……这一切几乎都要将他压倒了。
原成说沉默了很久,他似乎是在压抑自己的情感,拼命想让自己的语气稳定下来,但他最终还是背过身,声音微弱而颤抖:“对不起,我失态了……”
“不,这没什幺。”盖亚斯体贴而宽容,他说,“你不妨坐下来吧,离手术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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