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平时不小心才会一时犯病,疼得你哭天抢地,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这件事许佑恬自己记得并不是很清楚,经他提醒,想了半天才大概回忆起来。当时她耳道里发炎得厉害,陆一宸帮她往耳朵里滴消炎药,把她疼得直在床上打滚,四肢抗拒着不配合。后来他捉她跑,闹腾了好一阵,估计陆一宸是完全没了耐性,大喝了一声“回来!”,趁她呆住的一瞬间直接一手把她的腰捞回来扣住,另一手掌心覆住她的脖子固定。他的手微微发凉,似乎有一些镇定的效果。可她还是很疼,一边惨淡地呜咽一边把眼泪鼻涕全部蹭到他衣襟上,手指甲也把他脖子上抓出几道红印。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他没心肝,即使后来陆一宸柔声哄她,往她耳朵里轻轻吹气也不能消抵他的恶行!
那个痛苦的事件一直持续了足足一个礼拜,以至于后来的一个月她看到陆一宸就本能地想躲。陆一宸大言不惭地说是为了她好,可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又不是他,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现在多么不可思议,她居然怀念起他怀里的温度来,有力而温暖,也不会让她觉得像其他异性那样相处的尴尬,反而能够安然入眠。她记得陆一宸在她耳畔边低声说的“不哭,不哭”像他们春天去郊外时候听到的布谷鸟叫声,于是她那时曾有一次笑嘻嘻地说,“陆一宸我给你起个外号,以后叫你杜鹃吧?”他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提议弄得摸不着头脑,但显然也不喜欢这女气的称呼,斜睨了她一眼,摸了她鼻头上的水花一下又继续拍着她的背,沉了音调,本就低缓的声线变得更加柔和:“不准……又哭又笑的,傻里傻气。”
她自己在他怀里找舒服的位置,像猫咪一样缩成一团。所有他平日的淡漠都在那种柔和而隐约的笑意里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被环抱的安全感,耳朵里的疼痛慢慢消散,她在他喃喃的低语里睡得安心,连梦都没有一个。
原来陆一宸真的对她好过,好得让她留恋,甚至觉得幸福。
只是当时她不这么想。
许佑恬瞥着他的侧脸恍恍惚惚,陆一宸安稳地开车,面色没有半点起伏。他显然不像她想得那么深那么细,那些对他来说本就是不重要无所谓的小事,他大概是只记得她生过病,撒泼胡闹让他厌烦,所以他才叮嘱她管好自己。
“陆一宸。”
车子正好在红绿灯处停下,陆一宸眉稍一挑又回过脸来盯着她看。许佑恬今天乖巧得出奇,连叫他名字的声音都少了平日的嚣张气焰,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你有多喜欢她?夕……林夕禾?”
陆一宸被她这稚气的口吻先是问得一愣,半晌后才轻飘飘地笑了一下:“小孩子家,说什么喜不喜欢呢。”见她仍直勾勾地睁着大眼睛,显然是不满意,他只好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慢慢地解释,眉眼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人对人不是只有单纯的一种感情,光说喜欢太浅显,那只适合你的年纪。”
他一边说一边眯着眼睛想,一个人被他好好地安放在心里那么多年,如果一定要他比个程度,那也许可以说是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许佑恬一个一个咬着字说:“这回你是无论如何,就算整个陆家都不同意,你就是跟所有人决裂也要跟她结婚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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