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随手一张照片抓准他当下的心情,他写:“喜欢就是放肆。”到了别墅门口,司机问他这儿的房子得多少钱,他哪管这么多,又说这不是他家,怕别人觉得他有钱。屋子里一片漆黑,想是顾亦言还没回来,可怜的老总,这么忙。他笑着,进门了,在沙发上找到一件顾亦言穿过的,还留着汗味的衬衫,他给他洗衣服,又把烟灰缸清理掉,实在是没事做了,最后只有干等,可是等待的过程也很甜美,后来他想起来自己应该洗个澡,他仔细地清洁,对着镜子检查皮肤上的泡泡到底好全了没有,是他想多了,他身上几乎没有瑕疵的,唯一的疤痕是他上次在香港时自己拿玻璃刺的,他摸摸那点痕迹,一年了,他们在相爱。
他忽然好想顾亦言啊!
躺在床上,他忍耐着不催顾亦言早点回来,他想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都共同经历了什么,后来他又不可避免地回忆起了他们做爱的细节,他们真的做得太多了,每次都这么要命,他急需爱抚的身体在床单上磨蹭,把空调调得更冷,他很热,灯也关掉了,可他闭上眼睛还觉得亮亮的。
快午夜时有人回来了,他没睡沉,听见声响就往楼下跑,接下来他经历的事情,他将花掉很长时间去努力遗忘、原谅。
先出现的是声音还是影像?他不确定了。因为很害怕去记忆,所以大脑本能就选择了模糊处理。应该是声音吧,后来他又很多次想尝试去记,他自虐,认为疤痕挖得越深会越清醒,他听到了顾亦言的声音,不对,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是个男孩,说:“顾亦言,你别这么用力,啊……嗯……”那声音真诱人,然后他浑身的毛孔都被堵住了,天旋地转,毛孔被寒气堵住,他呆怔着,眼前一黑差点摔倒,顾亦言笑:“我温柔点,好吗?”刹那间他掉下眼泪,想尖叫,尖叫的冲动又塞住他的喉咙,他嘶哑地发出一声没人能听见的呼救。
他真希望是梦,可是那一幕太彻底了,后来他怎么也忘不掉,毫不留情把他砸得个粉碎,顾亦言紧搂着一个男孩,一个陌生的,从来没被顾斯人看到过的男孩。他的嘴唇在男孩唇上逡巡,眼神恶狠狠的,像匹狼,真是熟悉的眼神。男孩一阵娇吟,被他往身上揉,身子扭得很厉害,脸上的表情还是羞涩的,他很清纯,当顾亦言把他往沙发靠背上推,自己迫不及待地从身后顶进他的身体时,男孩惊恐地一下子把头昂得老高,这样一来顾斯人才得以看清他的脸。
男孩长得特别好看,真的,比他好看多了。他当时脑子里所有的线路像被切断了,眼前顾亦言在男孩身上动腰,他动作得这么热烈,爽得飙汗,性致被男孩美丽的身体撩得高涨,男孩嫣红的脸的的确确是魔鬼的脸,他们都是魔鬼,紧跟着顾斯人听到自己的尖叫声,他毫无意识地尖叫,声音又尖又细,他从来没发出过这么难听的声音,形容起来就是被拉坏了的小提琴弦,刺耳得让人难以接受,顾亦言骂了声什么,他颤抖,摔倒在地下,发出一声响,蛮吓人的,可他完全没觉到痛,但他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哭声从鼻腔中不间断地促发,顾亦言跑过来抱起他的时候,他的泪光使他完全无法看清他爱的人的脸。
“顾亦言……我怎么办?”男孩也没料到有这一出,顾亦言说:“你自便”,抱起顾斯人就要往楼上走,男孩冷笑:“你够可以的啊!”还摔门走了。“恶心。”顾斯人听见男孩走掉了,男孩那愤怒的语调使他的脑海中迅速分裂出了一万种最糟糕的幻想,他抖了抖嘴角,紧盯着顾亦言,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良心:“你真恶心!!!”
他是用吼的骂顾亦言恶心,吼完他又没力气了,一阵头晕目眩,他怀疑自己是否在做噩梦?因为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恐惧。原来还有这种事。
他看见顾亦言舔了舔嘴唇,暗褐色的肌肤上也泛起红潮,如果顾亦言表现出一点心虚和愧疚的话,这也只会使顾斯人更恨他,更恶心他。
“啊啊啊……”他又叫起来,没有意义。顾亦言紧紧地把他搂进怀里,大力钳制他不允许他伤害自己,他是想伤害自己,拼命要扯自己的头发,顾亦言沉闷地,掐住他的手死死扣在身后,他没办法了,发狂的动物一般踢顾亦言。“你去死,你去死……”他胡乱的骂声是不经大脑的,顾亦言用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他就咬自己的嘴唇,咬出血,顾亦言盯着他,终于吼他了:“你想干嘛?又想自杀?”
“对……我想死……”
“对不起,宝宝。”
顾斯人推开他,眼泪再次激流,对不起比什么都更伤人,因为证明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见顾亦言神色镇定地立在他面前,恢复得比他要快得多,看不出来有什么痛苦。他是正常人吗??是戴着面具生存吗?他们朝夕相处了十年,可他真的认识他?
“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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