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扯了点别的话题,顾亦言屡次催他睡会,他答应了。车再次开起来,黑漆漆的路面几乎只剩下了他们,偶尔与不知是第几辆经过的车交汇,拐了几个街角,中途还被个大坑给震了一下,直到过了十二点,顾斯人模模糊糊地问顾亦言,要是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顾亦言说,想这些干嘛?怎么会被发现?他心知顾亦言也不是全无恐惧的,笑笑,自言自语那样:“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就是这样。”顾亦言沉默地从倒后镜里关注他,只见他像是睡着了,脸上泛出令人心疼的忧郁,像个婴儿一般蜷缩身体,顾斯人喃喃着说了一句:“爸爸,晚安。”
顾斯人磕着瓜子,手机一响,他关掉正在播放的小黄片,是老板打电话来问他星期天有没有空,他疑惑老板怎么亲自给他打电话,老板说:“星期六是我女儿生日呀,她让我邀请你。”
那天风和日丽,是适合出海的好天气,他们一行人去了浙江某小岛。顾斯人坐不惯快艇,软脚虾一般地登了岛,岛上其他都蛮落后,除了海产以外无甚吸引力。
听说老板的朋友早就准备好了鱼虾蟹,在海边一家小餐馆煮了请他们吃个痛快,所有人齐声欢呼,就顾斯人痛苦:“不打鱼了?”他的胃还没缓过来呢!“下午嘛!要在这待一天呢!”其实有人吐得比他还厉害,不过没他事多,再说大伙儿来这就是为了吃的,能吃谁还管是不是自己打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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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泳装是不是比基尼才好看。”
丫丫是老板的女儿,一个刚上初中的小姑娘。她一向钟爱顾斯人,以话题大胆,作风成人化建立了个人形象。
顾斯人冷淡地说:“丫丫,你才多大呢?”
“干嘛这么严肃!我爸都不管我!”丫丫负气跑了。
总之,很少有小孩是对父母百分之百满意的。
顾斯人去出海,顾亦言却在百忙之中抽空去了趟加拿大看望父母,顾奶奶上星期摔了一跤,骨折了。老人家经不住折腾,起码得躺上三个月,顾奶奶不让儿子在孙子面前说道,怕孙子瞎担心,如此宠溺真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可顾亦言作为儿子也莫能奈之何。
加拿大的春天多风,带着海水的气息,洒脱而不羁。
顾亦言飞抵时恰好赶上一场豪雨,狂风大作,道旁种植着的樱树娇弱不堪吹打,花瓣在阴霾天里被卷了个七零八落,雨后的城市像被彻底清洗,残粉消蚀,落叶萧颓。
次日,天又放晴,顾奶奶念着湖边的水鸟,初开的水仙,说想出门赏春。
老人的异想天开可不叫一屋子人啼笑皆非嘛,顾爷爷直说:“你少给小的添麻烦!好好躺着!”顾奶奶撇撇嘴,一副受了十分委屈的模样,顾亦言被小妹撺掇去给老太太讲笑话哄她开心,他把儿子抬出来:“妈,你想不想看宝宝?”“宝宝经常和我视频。”老太太提起孙子,总算欣慰。“哪像你?”她嫌恶地看着儿子。顾亦言不以为然地:“我怎么了?”打开手机里的相簿,好几张他趁儿子睡着时拍的相,老太太喜欢地看来看去,目光时不时又落回儿子那英武的五官上,最后定结论:“嗯,都说儿子像妈,我看宝宝还是像你的。你看这眉毛。”顾亦言点了点头,站起身,离开病榻,他妹妹继续组织人哄妈妈,在他身后一会说:“宝宝刚出生时像只小猫。”一会又笑:“哥小时候就是只皮猴子。”
夜晚,他陪父亲到书房下棋,顾爷爷棋风清正,恰如其人,杀了他一个落花流水,末了真诚地称赞自己:“看来我宝刀未老!”顾亦言收了散落的棋子,怏怏不乐。顾爷爷连忙道:“再下一盘再下一盘。我给你让子。”“我去看看我妈。”“嘿!叫你陪我一会,你架子老大!”
养儿防老,但孩子长大了大多要离开父母。孝子难得,这是现实。
“怎么了?想宝宝了?”
顾亦言站在廊下吸烟,眼前夜雾弥漫,他人到中年,自觉从未在精力和能力上输给过任何年轻人,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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