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到半夜,才终于一本一本的都翻完了。景帝仪见白雪脸上浮现出疲倦之色,让她先去休息。
陈牧笙考取功名前就常常悬梁刺股彻夜的读书,得了功名做了官为了处理公务也常忙到深夜,人还年轻倒是吃得消的,并不觉得很累。
陈牧笙佩服起凤靡初的手段,“凤大人居然连宫中用药的记录都能弄出来。”
景帝仪问他,“你还记得刺伽藤的药性么?”
“活血脉畅经络,敛肺止咳,治肺气亏虚。”
“那叶香根呢?”
“止血消肿……”后面就不太记得,但他记得这两种药材都是有毒的,用药时分量一定要拿捏准确,否则非但不能对症下药药到病除,还会置人于死地。
景帝仪接道,“止血消肿,散寒去湿。”斜了他一眼,好在当初见他无心学医就没再继续教了,不然,教了也是白费功夫,所学的他已经还给她七七八八了,“这两种药材都是有毒的,如果一次领的分量太多容易惹人怀疑。”
陈牧笙猜测道,“这莫非和余美人的死有关系?”
“我不确定,毕竟没有看到余美人的尸首,只是推测。”所以现在是在求证。“我给余美人开的方子里有刺伽藤,丘茴说余美人死的时候指甲的颜色偏紫且有异香,应该是中毒。但我方子里刺伽藤所用的分量很少,她应该还中了其他的毒。”
陈牧笙知道她口中的丘茴是余美人贴身的宫婢,“所以娘怀疑是叶香根?”
“余美人体内本来就有刺伽藤的毒,但分量轻微不足以让人死去。这时候如果又服用了叶香根,两种毒相冲就会有丘茴说的症状。但服下的叶香根的分量应该也是轻微的,所以异香很快就散了。只是余美人的底子天生就差,她的身体虽是好转见了起色,但病去如抽丝,根治顽疾后还要把原本羸弱的身子调理好只花一年半载可不行,如果又中毒,她是熬不住的。”
陈牧笙想不通,害人总要有动机,“余美人又不受宠。”现在书房就两人,他也就有话直说不必忌讳,“皇上众多皇子中五皇子的背景条件是最差的,和皇位估计是离得最远的,就算是因为皇位之争,要害也该是十皇子是众矢之的,谁会害余美人母子。”
这个月领了叶香根的只有年伦域,领了刺伽藤的则是一名姓谢的御医。
陈牧笙倒是知道这位谢御医,余美人得的是陈年旧疾,之前一直是由这位谢御医医治的。虽说后面是改用了景帝仪的药方,但五皇子觉得这位谢御医多年来给余美人诊治还算尽心尽力,所以煎药号脉的事还是交给谢御医来做。
景帝仪道,“叶香根和刺伽藤都是产自南蛮,虽说两国通商也有好几年了,但这里的人骨子里总透着一股高高在上,觉得南蛮是荒蛮之地,草药布匹之类的也比不得这里的好。我看过这里的人著的几本医志,提到南蛮的这些药材的不过寥寥数字。”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娘的意思是?”
“我给皇帝开的方子里有叶香根,皇帝嘴上说信任我,其实是把方子给年伦域看过。除此之外,我知道我给余美人凤靡初开的方子年伦域也都拿去看研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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