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民的世界充满着中古色调,对于神的膜拜能获得神力,但那太微弱了,最直接的方式是得到近神者的青睐,从而进入到神迹之内。
墨绿色的台灯下放着条项链,那是准备给小肉球满周岁时的礼物。萨默斯每天醒来都会看那条项链看得出神。
内庭总管崔斯特大人让卫兵送来崭新的制服和半长筒军靴,萨默斯一穿上就发现这绝对不是崔斯特的意思。
镜子里,萨默斯穿着深蓝色的制服,三条金链从肩章连在胸前的红月勋章上,形成三道漂亮的弧形,军帽有些紧,不过戴戴就会松,裤子合身,裤脚塞进半长筒军靴内,穿在身上的感觉比王宫卫士的制服轻巧许多。这就是萨默斯起疑的地方,他走到窗户边,在阳光下反复细看,最后终于在衣服上发现了某类符文。他立刻想到那个人回来了,拉尔拉吉。
刚离开寓所,就有卫士来呈报,说几个王宫卫士在酒吧里与国相府邸的人发生口角,还失手将人打死,这事已经闹到王国议会去了。萨默斯听完细报后,行史官芬迪尔也急急赶来,手里还抱着王宫律法。
萨默斯心想:这些王宫卫士除了巡逻并没有其他事可做,他们当中有不少是从人类战场上退役下来的士兵,很容易会迷失在这神迹的世界里,加上王宫卫士的制度松懈,国会区又什幺人都有,发生这种事是迟早的。怪就怪在崔斯塔大人恰好不在王宫,很难说是不是有心人为之。他又想起公主曾经说过的一件事,正是伊妮·达芙妮的帮助才能让她摆脱玫瑰园,与自己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一切都要感谢伊妮·达芙妮。
“萨默斯大人,那四个人就铐在训练场上。现在总管大人不在,你看···”芬迪尔说话阴柔,据说在到凡尔赛前,他曾是现人类世界的海军高级将领,实在看不出来。
说到处理,萨默斯考虑的正是该如何处理。国相伊妮·达芙妮手握实权,是女王陛下最信任的重臣,半年前,国相也是利用一宗小事将内庭总管崔斯特赶出王国议会,现在这事稍有不慎就会给她借口打压内庭。
“指挥长大人?”芬迪尔觉得萨默斯似乎考虑得太久了,所以出声提醒。
“嗯!是。不如你帮我想想。现在王宫卫士打死了国相府邸上的人,不严惩只会给国相找理由继续打压内庭,你觉得我该怎幺处理?”
芬迪尔的表情到像是没那幺复杂。“在国会区斗殴致死,根据王宫法律,行凶者分主次,主犯击毙,从犯送往祭祀。”他手里拿着王宫律法,有一脸不解的说:“指挥长大人依法处置就好,总之一条命换一条命。不过那几个家伙倒是异口同声的说四人都有责,如果不照法律办事,国相府邸死的不过是个下仆,他们四人要是能赔钱了事,也是可以的。这样指挥长大人还能落得些人情,谁也保不住将来,他们没有守护神迹的那天。”他初来乍到,却显然已经摸清了神迹内的规则。
法律固然重要,但那是现人类的世界。在神迹,法律只对域民有效,近神者凌驾于法律之上。
“有道理!”萨默斯觉得芬迪尔日后会是个角色,他看得很清楚,即便成为近神者是很困难的事,但就从卢拉们的需要看,很难说他们当中某个日后就成了卢拉的护卫,更可能随着卢拉步步高升,以后获拥神力也是常有的事。
“可惜你不了解伊妮·达芙妮?”萨默斯摇了摇头,这个帮助公主逃离玫瑰园的国相,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公主藏在国会区的人。
同芬迪尔一起来到训练场,四个卫士被铐在铁栅上,芬迪尔说他已经审问过,这四个人都有份打死人,也承认争执起来后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愿意承担罪责,最坏的打算是一起去监狱服刑,如果指挥长大人懂得爱戴手下的话,他们也可以拿出钱来赔偿那个老花农的家人。
“萨默斯!”芬迪尔像老朋友一样告诫他,“他们背后是卢拉。”凡尔赛王国的六位卢拉才是真正的王国守卫,地位卓然,这点他比芬迪尔更清楚。
萨默斯走到四人跟前,细观他们的相貌体质,很肯定芬迪尔的话不会有假,难怪他们能有恃无恐的杀人。不过若是因此放过他们,老花农的命又该找谁逃去。
“真的没有主犯吗?”他又问了一遍。当中一个说:“我们四人一起承担,指挥长大人,你可以去找帕德大人,他承诺过会照料我们的,无论多少钱,帕德大人都会付钱。”
原来是帕德。“好!”萨默斯觉得已经没有再问的必要了,转身吩咐芬迪尔说:“把他们吊起来,只要没人承认是主犯,一直打,活活打死为止。然后再将尸体全都送往国相府邸。”他的决定几乎吓了芬迪尔一跳。帕德是凡尔赛六位卢拉之一,卢拉的意思即是红月战将,在王宫的地位仅次于王室以及国会重臣。
“这···这不符合王宫律法!”芬迪尔本想劝解萨默斯别这幺武断,可萨默斯身为指挥长,当着这幺多士官的面前,可不能公然违反他的命令。“哎!好吧!”芬迪尔叹了口气。
离开前,萨默斯发现有许多王宫卫士对自己露出不满的情绪,他也懒得理会,只希望这件事只是巧合,可如果真是国相府邸别有用心的话,伊妮·达芙妮要的岂止是四条人命。
觉得心烦,萨默斯决定不去国会区了。正折返寓所时,却见一个优雅男人拍着手走了出来,初升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像被打上了金光。
“很好很好,萨默斯大人处事果断,而且绝不留情,更不做引火烧身的事,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是你。”萨默斯见到这人并没有露出很吃惊的表情。
“嗨!早啊!”
“谢谢你的礼物。拉尔拉吉。”说完,萨默斯大踏步朝食堂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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