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是好字啊!可美中不足一点……”司马熠仍是目不转睛抚着这画,如赏梦中仙姑的*,每一寸也要抚上千遍。
“陛下明鉴。”司马锡道。
“孤倒并非说这字,这字完美无暇,天然佳作,恐怕那王卿羲之来了,也未必篇篇赛得过。孤只说这纸,却是太粗糙了些,比宫里如厕时的厕纸还不如嘛……”
一旁侍奉着的众人听闻都笑了,只是笑在心中嘴角微微抽动,这皇帝说话好无方寸,倘若这纸比厕纸不如,那上头的墨字又是何?桓皆听了,也不甚高兴,几欲起身相驳,但一旁的司马锡始终控住他的手朝他递眼色。
“陛下玩笑了。”司马锡笑道,“但凭陛下喜欢,老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司马熠也不理司马锡恭维的话,只指着这画问桓皆:“桓公子,这纸实乃不堪入目,你既有此等笔力,何不为孤再做一幅?”
桓皆早料及冒充他人之作时的这般要求,但此刻被皇帝问及是心虚了,欺君毕竟是掉脑袋的罪,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用先前备好的词回:“不瞒陛下,此作乃草民毕生呕心沥血之作,做此作时天高云舒,内心平和,而如今北境纷扰不断,胡蛮更霸占我晋城池,可怜山河破碎,草民一腔热血,再无心绪可落如此淡泊之笔了。故而,这字世上只得这一幅,待到来日国泰民安之时,草民愿再启封笔,为陛下大书壮阔山河!”
桓皆自信这番话恭维地天衣无缝,既可掩饰冒名顶替的欺君之事,又可一表衷心,展现自我,但在旁观望了半晌,皇帝却并未有所欣喜之色,只淡淡说了句:“如此这般,当真太可惜了。”说罢又去怜爱这字。
桓皆毕竟只初入名利场,对当朝皇帝司马熠其人更不甚了解,只以寻常帝王的心思来揣摩他,殊不知当朝这位天子,自小纨绔惯了,只因顺应诏书被强拉上马做了皇帝,那些征伐战乱的烦心事,能避则避,能交由王侯大臣便绝不亲自处理,他只一心扑醉于书法、美色与饮乐中,既身为皇帝,那奢靡无忧的日子在宫中已是唾手可得,为何又要操劳那远在天边的百姓疾苦呢。
“如此好作!不仅是佳品!更是极品!”司马熠突然大喝一声,“赏!重重有赏!皇叔为孤寻来如此佳作与俊才,依皇叔言,孤该如何嘉奖于卿?”
“老臣为陛下选贤举能是分内事,南岭王府多年得陛下关照,什么也不缺,陛下若真要赏,便赏这位桓皆公子罢。”
“桓皆,你要什么?”
“草民……”桓皆瞄了一眼司马锡,后者正抚着轻须向他微微颔首,便道:“草民斗胆,向陛下要个官做做。”
司马熠大笑起来,道:“好一个桓皆,直言不讳,够爽快,够大胆,孤便是喜欢你这般秉性之人!封,桓皆为七品太子冼马,侍从太子,秩六百石。皇叔看这样可好?”
司马锡笑着颔首,又道:“陛下,老臣想来,陛下既得此墨宝,有言曰’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眼下清风怡人,夏花初新,何不举办一场赏字大会,邀众卿一同来赏此作?或有别家有何佳作亦可一同呈献,或当场赛书,岂不是乐事么?”
“到底还是皇叔最得我心了!”司马熠乐得跳了起来,一拍大腿,道:“孤早在这园里闷得慌了,正是想着找个由头出去玩呢,这赏字大会便定在你南岭王府办了,巨细皆交由皇叔去安排,时间愈快愈好!孤都心痒痒了!”
“老臣,遵命。”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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