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说,苏之可好?”
“流了不少血,似刺破了脾脏。”
扶瑄心中一惊。
“费了一日一夜,血可算止住了。”
扶瑄又稍稍收了惊心。
“虽血止住了,可人还昏迷不醒着呢。”
扶瑄又将心悬起。
“虽人是昏着,但命总算是保住了,军医说待烧退了,应能醒了。”
扶瑄稍稍宽慰,又怒斥:“可否一次将话说完?!”
“大抵情况便是性命无舆,但康复仍需些时日,毕竟也伤了骨,需得静养调理。少时军报也会来的,我只是比军报快了些告诉你罢了。”
扶瑄叫他一起一伏说得心中疲累,起床入了座。初梦也已起了身,退至一旁去剔烛火。
蓖芷瞄了一眼初梦,也觉察着她面上的伤疤,雪肌落痕,也有些怜惜,但此情此景自然不宜问这个。
他望着初梦,又朝着扶瑄递了个眼色,扶瑄回道:“初梦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这下轮着蓖芷怒瞪嗔怪,似在愤慨扶瑄出卖了他。只听他清了清嗓,道:“你料想的不错,确是南岭王府的阴谋。”
“下手的是何人?”
“说出来你都不信呢,是孙利亲自下的手!”
“他?”扶瑄也有些震惊,“他不是叫阵后交战时负伤退下了么?”
“是负伤退下了,可他腕上这伤根本没他说言的那般严重,什么提不动刀翻不了腕的都是唬人的,刀口看似大,实则伤得轻,他退下后便去了后方处理包扎,混战一起,也没人顾着他了,他便又说驾马上战场上厮杀去了,实则寻了一处乱石掩映处在放暗箭,那暗箭头一回叫苏之避过了,第二回才射中了他。”
“无怪乎苏之会中暗箭。”扶瑄目光空远,不自觉地又攥紧了拳,他适逢焦虑时便习惯如此,“苏之的武功底子与应变我是了解的。倘若不是极熟悉我军排兵布阵与战术之人,暗箭断然不可能中伤了他。”
“可不是呢。”蓖芷嚷着,“前头那么些的胡蛮……不……胡人在那处厮杀呢,有暗箭射来苏之怎能瞧不见,唯恐着暗箭是自己人从背后射来的,背后已交托于友军了,谁会料得到呢!”
“你这消息来源可准?”
“晋军之中我自是不敢去打听,听闻军中流派众多,有亲孙利的,也有亲世家的,谁知我问来的人是敌是友呢,我是从鲜卑军队中打听来的。”
这“鲜卑”二字于初梦耳中更是敏感,她彼时正踞坐在扶瑄身后,低首敛颜,形如一般主人身后的婢女,听到这二字,心中难免动情,眼瞳颤动中露出微微光芒。
蓖芷亦是想及了这一层,便小心说着:“鲜卑军中好酒,几坛酒下去,兵卒们什么都说了。方才这些事,是从几个战场小卒口中问来的,他们亲眼目睹了。还有一事,更佐证了孙利是诈伤,鲜卑士兵言说,今日叫阵后与孙利对战的将军疏懒练武许久,刀法也差,正愁着今日要去送命呢,未曾想竟是赢了还伤了对方一员大将,回来欢欣得痛赏了手下士兵三车酒助兴。”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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