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绥抬起头来时,就瞧见的三张紧绷而担忧的小脸,不由忙劝道:“没事,都坐回自己位置上,好好用午食,‘阿不’和孺子,下午还有课,吃完后歇息一会儿,早些去文宣堂,不许让徐先生等。”
说完,接过终南递上来水,漱了口,又净了手。
那碗酪羹,阿爰早已给端了下去,郑绥才觉得好受了点。
桓度和孺子都乖觉地坐回到位置上,唯有桓令姗待在她身旁边,没有动,郑绥望向她时,她忽地上前抱住了郑绥的胳膊,趴在郑绥的怀里,喊了声阿娘,声音软软糯糯,“阿娘是不是生病了?”
郑绥摸了摸她有些发白的脸颊,估计是吓到了,“阿迟,不怕,阿娘没生病,只是吃坏了食物,吐出来就没事了。”
“真的?”
桓令姗似在确信,睁着乌黑的大眼望向娘亲,尔后松了口气,满脸庆幸,“不生病,不喝苦苦的药。”
“是,不喝苦苦的药。”女儿这一点像极了她,都不喜欢喝汤药,桓裕每回总拿这个,打趣她们母女俩。
这么一吐,心里又搁着事,郑绥再也吃不下了。
午食后,打发‘阿不’和孺子下去休息,又和女儿玩闹了一会了,见她困了,哄了她睡去,叮嘱侯氏一番,才出内室。
一进套间,就听终南轻声提醒道:“夫人,沈疾医已经请过来了,在东厢候着。”宋疾医早在郑绥生完四娘桓令姗后,请归回了临汝。
“让他来正堂。”又不是第一次,郑绥和终南俩人,心中多少有数,只是确认一番罢了,去年五兄郑纬过来时,曾提过一句:阿迟已经三岁了。
虽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是希望她能早日给阿迟添一位阿弟。
沈疾医过来给郑绥诊了脉,果然是有三个月身孕了。
沈疾医忙地道了声恭喜。
郑绥神情中,多了丝欢喜,半晌,嘱咐道:“这事暂时瞒着,不对外公布。”
“夫人,这是喜事。”沈疾医满脸不解与狐疑。
“前线战事紧急,这个时候,将军不宜分神,”郑绥顿了一下,又道:“谭长史那边,我会派人去说。”
“喏。”
沈疾医开了两剂安胎药,方离去。
郑绥起身去西侧室供奉的菩萨前,上了一柱香,磕了三个头,跪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脸色略显苍白。
终南见她出来了,先是松了口气,尔后又是担心,出言宽慰道:“夫人不必太在意,广阳那边的战争应该很快会结束了。”
自一月前,桓裕和北燕的大军围住广阳,广阳城已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了。
郑绥也认为,战争会很快结束,但这近几日,没来由的,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女儿令姗每次问起:耶耶什么时候回来?
她答:会很快。
但莫名的,有些心虚。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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