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世界四 大唐才子2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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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他再留再劝也毫无意义,而且他也不敢再留,他怕再说下去,会让他显得越发委屈可怜……那不是他李世民。

李世民一站起来,林若便看见他沾满泥泞的长靴,看见他淋的湿透的衣摆……林若微微皱眉,却终究没有说话,任由他的背影消失在外面的狂风暴雨之中。

待李世民的背影完全消失,林若才从窗外收回目光,有些事,无视漠视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法……而且,他还有更值得他去做的事。

林若闭上眼,收敛心神,集中所有意念探向眉心。

在大理寺的监牢中,他第一次因缺水酷热昏迷时,曾隐约感受到眉心中有一团微弱的火焰,向他传递着亲切雀跃的情绪,并散发出令他浑身舒泰的凉意……只可惜这种感觉在他醒来后便再也感受不到,若不是事后他发现自己竟变得不惧寒暑,他几乎以为那只是一次幻觉。但现在,他清楚的知道,那团火焰是真实存在的。

它是存在的,他习惯并欣喜于它的存在。

随着林若凝神定气,窗外的雨声渐渐淡去,周围的光亮一点点消褪,在寂静黑暗中,有若有若无比黑暗还要虚无的存在出现在他的感知中,林若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心神向火焰延伸……

“啪!”

林若向后晃了下,心神失守,风雨声重新响在耳边,那团火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若睁开眼,目光不善的看向正飘在空中刚刚在他额头拍了一记尤嫌不够,准备再来第二下的妖书。

妖书在他的视线下颤抖了下,随即以一种极为乖巧的姿势轻若无物的落在他手边的茶几上。

林若张口欲言,却发出一声轻咳,停了片刻,又忍不住咳了第二声、第三声……

林若拿帕子在唇角抹了一把,看着素色棉帕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红,忽然忍不住失笑:所以才子咳嗽,要么不吐,吐必吐血,才配的上才子身份。

林若伸手准备端茶漱口,却见妖书唰的一声跳了起来并开始瑟瑟发抖,动静之大让林若瞠目结舌:他很难想象一本书竟然能将惊恐万状这种情绪表现的如此逼真。

“不关我事!”

古旧的书皮上出现几个墨色淋漓的大字,然后更多的字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不是我的锅我不背!”“实事求是,迁怒是可耻的!”“认真工作的员工需要鼓励!”……

林若看得一阵眼花缭乱,扶额道:“闭嘴!”

妖书动作一僵,没敢分辨自己其实没有嘴也没有发出声音这一事实,而是乖乖的安静了下来,封面上停着如同小儿涂鸦似的三个字——“求放过”。

“你……”林若刚说了一个字便闭上嘴,目光落在门口,妖书也瞬间躺倒,封面上的字褪去,仍旧是一副陈旧古朴的模样。

下一瞬,李世民掀开帘子带着一身水气进门,大步流星走到林若面前,摊开手。

一块小巧的玉佩躺在李世民的手心,他沉声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安排,你既然不肯说,我便不问。但若是……你派人拿着这方玉佩去黄记成衣店,找一个姓方的制衣师傅,不管是要见我还是要安排出城,又或其他,都可以吩咐他去办……便是带着尾巴去也没关系,他们会处理。”

“不……”

“我知道你不需要,”李世民打断道:“但我需要,你就当……”

他顿了顿才说下去:“拿着罢!”

林若微微迟疑了下,伸手从他手心取过玉佩:“多谢。”

******

大唐皇宫,太极殿上站了一地的人,说话的却只有刑部尚书窦承济。李渊高高坐在龙椅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中却五味具杂。

裴寂死了……李渊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裴寂死了,在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死了。

裴寂与于他而言,既是君臣,也是挚友。裴寂不是什么能人,不会打仗,治国也只是平平,更有不小的私心,这些他都明白,却依旧愿意重用于他。裴寂遇敌而逃,损了万千精锐,丢了大唐的龙兴之地,换了旁人早就抄家灭族了,可他还是不忍心责罚,宁愿和儿子耍心眼也要包庇他……在他心里,裴寂和那些跪在地上的臣子,是不同的。

裴寂容貌清隽,风度翩翩,说话也风雅有趣,而且最是善解人意、知情识趣……若不是裴寂在林若之事上阳奉阴违,且他又对当年的事有了猜忌之心,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贬了他的。

可是他虽默认了裴寂的辞官,却从未想过要让他去死,他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他对裴寂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在殿外絮絮叨叨如同交代遗言似的话,还有他摔倒后又爬起来,沾了满身泥泞的落魄背影……李渊每一次想起,都心痛如绞。

若是做下这等事的换了是别人,哪怕只是有丝毫嫌疑,他也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可偏偏是林若,偏偏是林若……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林若。

怎么会是他呢?这样的事,他便是听一听也嫌脏的吧……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当艞板散架的时候,只有站在裴大人身后的大管家有机会抓住他,”窦承济还在喋喋不休:“可是当时下着雨,管家手里撑着伞,且自己也在下坠,并不敢贸然伸手去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大人已经被人在脚上缠上了铁链,拖进了水底。

“那人用竹管之类的换气,提前藏在水下,裴大人一入水就下手。锁在裴大人脚上的铁链上系着一根麻绳,麻绳穿过水底的一具石锁,连接在河面的小舟上。这边一得手,舟上的人就开始收紧麻绳……当有人发现裴大人不见了的时候,他已经被从水底拖到了石锁所在位置。

“此刻船上的人丢下绳索离开,可裴大人脚上的铁链足有二十斤……裴大人水性原就不佳,且被在水底拖行了那么久,早就精疲力尽,连冲上水面求救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在水底……含恨而亡。”

“砰!”一只玉杯砸在窦承济的膝盖前,李渊的脸色难看之极:“朕不想听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朕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做的!”

窦承济低埋着头,心里对某个人的不满更多了一层——若不是他一个人干翻了整个大理寺,这会儿至少还有人陪他一起挨骂,这棘手的差事也不至于让他一个人担着。

“臣已经问过码头的人,因为下着雨,大家都低着头来去匆匆,没有人注意到事前有没有人下水。而事发之后,整个码头上但凡是会水的都下去了,藏在水下之人混在搜救的人群中更不会有人注意,且他带着竹管,也可以从水底潜到别处上岸……”窦承济硬着头皮说下去:“那条小舟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有可能是在无人处被凿沉了。因为船上的船夫穿着蓑衣斗笠,隔得又远,所以没人看清他的模样。不过那小舟的来历有了些头绪,三天前的一个雨夜,码头附近的渔村有一条渔船失窃,船主当时便报了官,那家的婆娘泼辣的紧,在村里骂了几天了……臣正派人继续调查。

“码头上的人臣都扣押了起来,准备严加审讯,看凶手有没有潜藏其中。同时也派人去四处寻访,寻找河岸出现的可疑人……”

李渊不耐烦的打断道:“也就是说你查了半日,什么都没查出来?”

窦承济噎了下,道:“还有一个线索,就是艞板。听船上的人说,他们今天早上准备的时候,发现艞板上散发着浓浓的死老鼠、臭鸡蛋的气味,让人闻之作呕。那味道一时冲刷不掉,因恐唐突贵人,他们便在码头找到一块备用的艞板,谁知道那艞板被人在连接处做了手脚,短时间用用还行,但只要找准地方从下面一捅,整个艞板就散了。”

“因为船上都会自备艞板,是以码头上备用的艞板不多,那一个原是最大最结实的,放在码头一年半载也用不上一次,是以也没人察觉到有什么异样……不过裴大人离京是数日前才定下的,那艞板被人做下手脚应该也是这几天的事,臣已经派人去调查,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窦承济虽然话说的笃定,心中却没有半点把握:案发到如今,只知道凶手至少有两个,可这两个人一个从头到尾藏身水底,连影子都没出现过一次,一个只有一个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远远的背影,连高矮胖瘦都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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