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群臣惶恐,说过话的李尚书,以及没说过话的柳中丞、元中郎等全都一股脑跪地,连连高呼:“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他们大多数分明连话都未曾说过,只是听信流言前来谏言,却都在此刻个个跪下来请求恕罪,反倒是那个口口声声咬定小泥和长公主殿下有私情的肖苏鸣,依旧笔直站着,老神在在,神情悠然,像是全然没把洛翊宸的话听进耳朵里。
这个肖苏鸣,如此不将天颜放在眼中,你若说他没有造反之心,又有谁会信?!
洛翊宸心知肚明,却奈何他不得。不仅奈何不得,如今还要听他这般来诽谤自己至亲至爱的皇姐,简直是怒火中烧。
“行了,此等传言全是子虚乌有,众卿不辨真伪,竟还敢到殿前谏言,莫不是个个都年老昏聩、耳聋眼瞎了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算是极重,众人惶恐,再无人敢说什么。
“流言止于智者,若再有人私下散播这等谣言,朕以为,他口中那多事之舌留着也无用,还是趁早拔了的好!”
洛翊宸一挥宽大的衣袖:“众卿若无正事可奏,这便退朝吧!”
他刚招呼小泥子起身欲走,殿外却于此时传来了个熟悉的声音:“皇上且慢。”
是肖兰昕!果真如洛熠潇料定的那般,她还是来了。
洛翊宸一看到肖兰昕就变了脸:先祖早有遗训,后宫不得干政,肖太后越权之心昭然若揭不说,眼下倒还明目张胆到朝堂之上来干预自己议事了?!
这么想着,洛翊宸不情不愿摆正身体朝她轻轻鞠上一躬,不阴不阳说了句:“拜见母后。儿臣正在与群臣议事,母后若有事,派人来知会一声、待儿臣散了朝自会前去请安,又何须您亲自前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肖兰昕佯装未曾听说他话里的不满,浅笑着抖抖手中丝帕,轻描淡写道:“近来有关潇儿的流言在宫内传得很凶,本宫甚为烦忧,听说今儿个皇上和朝臣们正商议此事,便前来看看。”
“都是流言,母后权当未曾听过便好。”
小皇帝对于这件事显然不愿多说,话落直言:“散朝之后,朕自会着人查清楚造谣者为何人,早早抓来处置了。母后无须挂怀。”
“是造谣的话,自然好说。”肖兰昕笑得一脸深意:“可倘若,真有此事呢?”
“母后!”洛翊宸冷了脸:“母后身为后宫之主,岂可妄言?”
“本宫自然不敢妄言。只是,恰巧遇到知情人,机缘巧合之下有幸得知事情真相罢了。”
洛翊宸拧眉:“什么真相?”
肖兰昕也不多言,直接朝身边宫女使个眼色,淡淡吩咐了一句:“带上来吧。”
“是。”
宫女应了,转身出门很快带了个人,又重新走进了殿内。
自肖兰昕进门时起,小泥就一刻不停在旁打量,如今听说她身边竟然能有指认自己和公主“私情”的证人,一时好奇更将眼睛睁得极大,眨都不眨盯着殿门猛瞧。
待人走进来一瞧,一时吃惊,一时又了然:竟然是她!
此人小泥虽说不熟悉,见面却也绝对能立马认出来,可不就是头天晚上刚引着自己去了洛熠潇寝室内的那位宫女姐姐吗?
昨天问了长公主殿下却没得到确切回复,今儿一见,果真就是肖太后安插在长公主身边的奸细!
“奸细”宫女进殿直接“扑通”跪了,然后,就抖着身子将肖太后事前交代给自己的话,一五一十冲主座上的小皇帝及众臣们说了。
“奴婢兰香,是侍奉长公主的贴身宫女。奴婢……奴婢曾亲眼看见长公主殿下多次于深夜时分召见泥公公进她的寝室,还把奴婢和一众宫女太监全都遣退,不用任何人贴身伺候。奴婢……奴婢有一次忘了嘱咐前去送茶,进门就看见……看见……”
小宫女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吞吞吐吐半响,才红着脸继续道:“看见长公主殿下衣衫不整坐在泥公公腿上,两人深情相拥,举止轻浮,细看……分明……就是在亲……”
话未明说,意思却是显而易见,群臣闻言,一片哗然。
小泥满脸的不可思议,洛翊宸则直接铁青了脸。
我说宫女姐姐,您确实亲眼见我走进过公主寝室,可那不也就昨晚上一次吗,哪儿来的“多次”一说?还有亲吻,呃……我承认是亲过,但一次是在已逝凌妃娘娘的废殿内,一次是在宫外的温泉中,还有一次,虽说是在宫里,但那会儿我和公主还在湖上漂着呢,您又是哪只眼睛看到的啊?
如此睁着眼睛胡说八道,真的好吗?!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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