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真相相告,因此肖衍知晓的其实极为有限。
“这不可能,你分明是昭昇帝的儿子。”他瞬间警惕地看着面前微笑的年轻人。
元澈面色坦然,不慌不忙地说道:“先妣是先太子妃萧妤,徳佑七年,太子夫妇为昭昇帝抓获,为保护父王,母妃徳佑十一年入宫为昭昇帝妃嫔,而我,作为昭昇帝十四子,在宫中被抚养长大。”
徳佑十八年,元澈出世,同年,先太子孝成殁,徳佑二十一年,萧妤自绝于茗湘殿。而世人却从未知晓先太子的行踪去向。
明明是极为悲惨的事,他讲起来却平平淡淡。那双幽深的丹凤眼看着肖衍:“萧氏后人的全部行踪,只有我才知道。我就是孝成太子唯一的儿子,毋庸置疑。”
肖衍半张着口,想要否认他的话语,但元澈同萧妤极为相似的脸,又似乎是明证。这个人的声音似乎有蛊惑之术,总叫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
他犹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选择详细面前之人,他抬起头,对上元澈灼灼的目光:“你来这里,究竟想要什么?”
元澈收回咄咄逼人的气势,抿嘴一笑。
肃州城外七十里。军营。
转眼已是八月半,即将进入秋日。北地守军已同匈奴交战过几次,暂时逼退了匈奴的攻势,只是凭李镇渊这些年来行军打仗的直觉,总觉得有不妥。
从前匈奴来犯,都是苦寒无粮之时,劫掠为主。谋略亦很简单,凭的是兵力强横,马匹健壮。
但此次来犯,却是全然不同。夏日水草丰美,再往前百里,除了这片荒地与草原交界之处,正是一片郁郁葱葱。
而且匈奴每次来时人数亦不众多,分成数股,轮番来犯。正所谓敌疲我打,敌追我逃,极有策略,大晟军虽是赢了,亦弄得疲惫不堪。
这背后,像是有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在给匈奴军出谋划策。再过一月,北境就要转入严寒的冬日,对守军极为不利,李镇渊心下亦是不安,恐怕此时匈奴正在筹集兵力,准备大举进攻了,他必得在此之前打破匈奴攻势。
李镇渊紧皱眉头,看着眼前沙盘,盘算着贼寇该如何进攻,正当此时,一支箭猛地穿破帐篷,擦着李镇渊的耳朵,呼啸扎入摆着沙盘的案几上。
“谁?”李镇渊冲到帐外,帐外巡逻的兵卒似乎对此毫无察觉,只是照常巡游。李镇渊回到帐内,才看到那箭尾裹着一张薄纸条,解下来一看,上书“明日辰时,肃州城外,十里亭旁”十二字字,应是邀他前去。
这难不成是敌人的奸计?可谁会蠢到在敌人的地盘算计敌人?
李镇渊这一夜辗转反侧,到天明时终于按捺不住,带着十几随从,驰马到十里亭外,见一男一女已经等候在那里。
那女子年约三十,美貌犹存,李镇渊并不认识,只是身形颇为挺拔,像是有功夫在身,而这男子,李镇渊确是识得的,他早年负伤,也曾去珲春医馆医治,因此认识馆内的肖大夫。
“肖衍?”他翻身下马,做手势令身后众人不要跟随,走进了十里亭内。
“李将军。”肖衍躬身作揖,神态从容。
“是你们叫我来的?”
那中年妇人并不答话,倒是肖衍答道:“正是。还请将军见谅,我身边这位女侠行事有些鲁莽。”
何止是鲁莽,简直胆大妄为,夜袭朝廷将领,这罪名便是斩首也不为过。不过这肖大夫曾经救治过他,这事他也不好与他计较,便道:“二位何事叫我前来?”
“多谢将军不追究,”那肖衍对着李镇渊又作了一揖,接着道:“在下有一好友命在旦夕,冒昧请将军前去救人。”
“救人?”李镇渊失笑道:“我可不是大夫,也不通晓杏林之术,就算前去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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