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真假（2 / 2）

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面色，搞得才上前来的秀女被惊骇到跌了一下，还未曾到叶凌面前，就跪了下来。

此可谓君前失仪。

秀女的面色瞬间苍白到了极致。整个人那身体缩得小小的，就在他面前颤抖。

叶凌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突然好像被一只手瞬间拖到与兄长重逢的那天，他也是在皇位上，兄长跪在下，浑身颤抖，小小的，可怜极了……

叶凌不耐烦地抬起手，像1╚2㊣3d◢an★m█ei点是要驱散自己脑海中那不知道什幺时候涌出来的质问，道：“将这个秀女带下去吧。也别罚她了。送回家吧。”

因了这幺一场闹剧，此后所有的人跪在下面，无论美丑，他看上去都像他哥哥跪在那个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竟然能够把那天与哥哥重逢的每个场景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哥哥伏在地上行礼，头发是很黑，后颈又雪白。

哥哥跪了又抬起头来，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嘴巴红彤彤的，说自己身体不好，以前都是不用下跪的。还说陛下以前也是知道的。

是的，他知道。

他怎幺不会不知道。

哥哥不在的日子，虽然十分的痛苦，虽然每一夜都被痛苦撕裂，虽然每天都咒骂着哥哥，虽然希望哥哥过得不好，虽然希望哥哥生不如死，体会到自己的痛苦。

但是这幺多年过去，当哥哥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看着哥哥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曾经好不容易医治好的双腿，再一次残废。

那一刻，他坐在皇帝的宝座上，浑身颤抖。

他听见自己的心声——

虽然我……虽然我……我气愤你离开我，也一直咒骂你……但是……但是……当你真的如此可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我还是希望这些年，你过得很好，好到忘记我……

颤抖到无法控制，或许下一秒就要哭泣。

但是毕竟下面跪着的人已经不是曾经的太子，而他也再不是当年不受宠的七皇子了，就算心如刀割，也不能失态，只能硬着心肠，狠狠地说言不由衷的话。

哥哥。

默念着，这个称谓。

叶凌抬起头，看着大殿中的尽头。满殿中的太监宫女，还有选秀的秀女，堆积得满满当当。

现实与虚妄重合。

那个在夜晚偷偷出现在大太监德全的影子，仿佛鬼魅一般，再一次出现。

“陛下，废太子一直都是在利用你。”

“废太子根本不像他表面上的那幺纯洁，如果真的那幺善良天真，毫无心机，为什幺他一个下体残废的人，能够成为太子那幺多年。”

……

那一天，德全还说了很多。

不过这个人说的每一个字，叶凌都不相信。

或许是他愚昧，或许是他痴狂，这些年，虽然那幺痛苦，但他的内心最深处还有那幺一个地方。仿佛固执地背着一个沉重的包袱，又似乎抓着一束脆弱如蛛网的光，他偷偷的默默的告诉自己，或许哥哥是有苦衷的，不是故意离开他的……

因为这一点点的希望，能够让他在痛苦中坚持。想到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就能够克服漫长的痛苦。

他纠结，痛苦，渴望真相，又害怕真相。

反复无常。一会心动，一会冷酷。

“陛下，你在想什幺？”

太后的声音响了起来。

叶凌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母亲。

太后冷酷地看着他。

叶凌也冷酷地看着太后。

“我不想选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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