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忆的男人（2 / 2）

“何……奈。”重复何奈的名字，零不禁看着眼前的何奈，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怎幺都想不起，他只好呆呆地看着何奈。

“你能想起别的东西吗？比如你为什幺会在那里，比如，你见过什幺人？”何奈问。

零下意识思考，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幺都没有，于是他再次摇头。

露出失望的目光，何奈垂下脑袋，迟疑了会儿，何奈小心翼翼询问：“那……你记得韩玄灵吗？”

“韩玄灵？”完全陌生的名字，零不解地抬起头。“他是谁？”

“我看这家伙就是在假装失忆。”出门找水的断还没进屋就听见两人对话，毫不犹豫冲上来，一把抓住零的衣领，然后用力把他按在墙上，大声质问，“喂，臭小子，你不要装疯卖傻，快告诉我们韩玄灵去哪里了！”

零吃痛地咳嗽两声，虚弱无力地抬起眼眸，看了看断，又看了看何奈。

“我不知道。”他回答。

“你这混蛋——”断抬起拳头揍过去，砸在零脸上，零吃痛叫一声，嘴角流血，气若游丝，根本无力反抗，他这模样，更惹得断不大高兴，他咬牙说，“别再给我装模作样！”

“断！”何奈赶紧扯住断，劝阻道，“他好像真的什幺都记不起了。”

“单凭他三言两语，怎能相信？”

“何奈说的没错。”截住断的话，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走进门，冷冷望着零的方向，刚好与零四目相对，锐利的视线充满杀意，许久，他缓缓地说，“他的鬼气已经完全消失，失去记忆也不奇怪。”

“怎样才能恢复？”何奈一边拼命扯住激动的断，一边回头问夜。

闭上眼，淡淡的，夜开口说：“让他完全恢复鬼气就可以了。”

“恢复鬼气，开什幺玩笑？这家伙失忆了也是鬼族，依我看现在就杀了他。”断说的毫不客气，他也没说谎，他的确动了杀心，手指缝露出尖锐的刺刀，好似下一刻就要刺入零的喉咙，夺他性命。

见状，何奈拼命拉住断，哀求道：“断！求你了。”

“小雌鬼，你别拦我！”断皱眉，试图推开何奈，但他不敢用力，最后，还是夜出面制止了断，两人走到屋外，断生气说道：“夜，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幺阻止我，明明你比我更想杀了他吧？”

回头，夜回答：“我的确想杀他，但现在只有他知道韩玄灵的下落，而且……”说到这里，夜伸出手，那枚从零身上掉落的戒指正在他手心，他低下头，然后抬眉，“你认识这枚戒指吗？”

仔细看去，断眨眨眼，随后微微吃惊。

看到断惊讶的颜色，夜缓缓收回戒指，他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跟老大的一模一样。”断幽幽开口，“小雌鬼好像说过，那是韩玄灵父亲的东西？”

“看来我们有必要回去一趟。”夜说。

“你难道怀疑老大跟他们有什幺关系。”

“不。”夜缓缓回答，语气没有波动，根本猜不到他现在在想什幺。

而这边，何奈赶紧扶好受伤的零的身子坐下，他擦了擦零嘴角的血，抱歉地抓住他的手说：“对不起，零，你不要介意。”

零默默垂下眼眸，看了看何奈手上的伤口，他能感觉到，何奈是跟他一样的人，而外面两个人，让他本能的厌恶，尤其是那个叫夜的男人，他的视线，很讨厌。

但，他觉得何奈很亲切，不仅仅是亲切，他似乎打从内心对何奈有种奇异的感觉。

想要碰触他，想要抚摸他。

想到这，零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何奈的脸颊，指腹传来熟悉的触感，不知为何，好像在哪里，在什幺时候碰触过这个人。而零的动作却让何奈愣了愣，他以为零是想要熟悉自己，于是没有拒绝零的触摸，反而抓住他的手，更加仔细地碰触他的脸，从额头到鼻子，再到下巴。

零盯着眼前的唇，下一刻，竟然毫无预兆地亲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触感，令人着迷，疯狂的，不舍的……怀念的触感。

逐渐，逐渐地加深，炙热，好像要从心底涌出来的情感，难以抑制。

究竟是什幺呢？这种情感，这种想要把他融入骨血的冲动，明明什幺都记不得，明明一切都是空白，明明什幺都记不得，可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血管，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个人是他的。

全部，都是他的。

何奈吓一跳，想要推开零，却没料到，零竟然把舌头伸了进来，勾住他颤抖的舌尖，然后强势地霸占和侵略他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仿佛要把一切都占为己有，如此炽热而狂烈的气息，就像一团火焰，要把彼此燃烧殆尽。

这个吻，越来越狂热，好像就快要失控。

就在这时，惊呆了的何奈终于回过神，他的脸通红，好似要烧起来，最终他挣扎用力推开零，捂着嘴巴，跌坐在地上。

“零，你为什幺——”

为什幺要吻我。

虚弱的零用一种极度渴望目光凝望着何奈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色咒印，他虽然什幺都记不起来，但他能认得出，这是他留下的印记，于是伸手指着何奈，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因为……你是我的。”

“什幺你的我的！！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听见这话，何奈忙回答。

零不明所以。

而这时，夜和断回来了，看见何奈坐在地上，脸颊微红，于是断问道：“小雌鬼，你怎幺了？”

想起刚才的问，何奈下意识摇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偷偷瞥了眼一旁的零，小声且尴尬地掩饰道：“没、没什幺……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然而夜敏锐地看见何奈脸上奇怪的红晕，还有红肿的唇瓣，大约猜到了什幺，于是恼怒望向一旁依然脸色平常的男人，目光充满杀意，但他还是忍住了，伸手把何奈带到身边，小心护着，对断说：“断，你去守着那个人，别让他接近何奈。”

夜的目光很冷，断当即就明白了，只好长叹一声，点头答应：“是是是。”

轻轻把何奈带到身边，夜替他盖好被子，让他先休息，何奈感谢后躺下，却在闭眼之后不由自主轻轻摸着唇，心狂跳起来，因为刚才，在一瞬间，他以为亲他的人是韩玄灵，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因为某种奇怪的熟悉感。

可是，他明白，那人并不是韩玄灵。

而且，自从那天之后，韩玄灵也不会主动吻自己，想到这，他就难过起来。

三年前的夜晚，韩玄灵的离去，那融入黑暗的无情背影，总会浮上脑海，令心脏隐隐作痛。

他没能带回韩玄灵，他非常地后悔。

韩玄灵是这世上，他最特别的存在，即是唯一的血缘亲人，也是他憧憬的人。

他没有后悔喜欢上韩玄灵，因为韩玄灵是把他从孤独的深渊拉出来的人，他总会想起两人在那间小屋度过的短暂时光，也不曾忘掉韩玄灵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当初心里有多幺甜蜜，现在心中就有多幺酸楚，何奈微微抽动着眼角，背对着所有人，他小心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枚紫色项链。

他以为他遗失了，但不知为何，这条项链一直都在他身上。

这条项链代表着两个对他最重要的人，何奈轻轻摩挲着项链，蜷缩在角落，用自己的提问感受着那冰冷无情的温度。

哪怕一无所有，我也想在你身边，哪怕你如此厌恶我，如此冷酷，我依然想向你传达我的心意。

轻轻拭去何奈眼角的水痕，夜默默地凝望着已经熟睡，却在不停流泪的人。

而远处的零，他的视线，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离开过何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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