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壶儿并不叫壶儿，只是捡来时姓胡，名字早已记不得了，总逃不过石柱蛋狗之流，谁能记得给个捡来的小奴才起名字呢，于是便用姓呼之。直到少爷十二岁那年，兴冲冲跑来，握着他的手写下了“清止”两个字，他才有了像模像样的名字。

清止，衬着壶儿月华般的一张脸，很是相宜，这相貌合该是个书生公子之流，谁晓得除了少爷教他的几个字外，他又偏偏是不识几个大字的。

自那日后，二人对外如常，夜里便在床榻间耳鬓厮磨，少年人食髓知味，夜夜缠着他寻欢，帘儿一放，笼儿床便左右摇晃起来，帐子里穿出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叫，许久，一节白生生的胳膊逃命般从帘子间探出来，又立刻被捉回去，抽噎声告饶声拍肉声黏腻成一片，四个床脚在剧烈的震荡里吱呀一夜。

壶儿的身子白的像月光。少爷在饭桌上心不在焉地咬着筷子头，想，眼神早飘到远处乖巧侍立着的壶儿身上了。壶儿感应到什幺，抬头便看见少爷拿眼神勾他，立刻慌乱地瞥向别处。

作别老爷夫人回屋，壶儿跟在少爷身后，寻常般在花园散步。少爷早心痒难耐，一把搂过壶儿的腰压进假山里啃起了嘴巴。

“唔嗯……少爷，会有人……”壶儿被吻得断断续续，话也说不完整了。

少爷喘着气，手已经从衣裳下摆溜了进去，凉丝丝得激起壶儿一层鸡皮。“喊我什幺?听不见，重来。”

“奉尧……”少爷喜欢他喊他的名字，说错了便有“罚”，壶儿明知他戏弄他呢，也只能无奈地推着他胸口，“……会有人来的。”

“那不是更好吗，”少爷笑眯眯地，手指揉搓着壶儿左乳乳尖，那圆圆一粒便肿胀起来。壶儿的身子早叫他玩出了花样，一双乳头玩肿了就不容易消退，贴在里衣上还会像女人般支楞起衣服。“若是叫人看到了，我就光明正大地娶你为妻。”

壶儿心下酸软，少爷哪里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呢，但敏感的身子却无法自抑地细细颤抖起来。

嗑哒。不慎的脚步踩到枯枝发出一声脆响，壶儿慌张地从少爷怀里跳出来，看着一条影子飞快地转过墙脚逃走了。

“有人……”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壶儿颤抖地抓住少爷衣袖。有人看见了。少爷的脸也已惨白，却还是紧紧回握着壶儿的手。

第二天一早，壶儿被人从少爷房中迁走了，留给少爷的是一个禁闭和新送来的婢女环儿。

少爷瞪着精挑细选过的漂亮丫头，瞪得她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也晓得不关环儿的事，可是他心里急得团团转，壶儿怎幺样了？是不是受罚了？是不是被送走了?他什幺也不知晓。

本以为少不了十天半个月的禁闭，却过了三天就被放了出来。少爷急冲冲地向前厅去，他想好了，他与壶儿的事迟早要讲出来，到时候即便是父亲要打要罚，他都一头挨着。

“……将夫人房里的云珊都许给他了……婚事……”花园里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见他来了，猛地歇了话头，锯嘴葫芦般不出声了。

少爷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忙一把拉过一个丫头的胳膊急问道:“你们说什幺?谁的婚事?”

丫头怯生生地望了他一眼，“是以前，您房里的清止。”

五雷轰顶，少爷嗡地一声，再也听不见一个字，只没头没脑地冲进前厅，冲正吃着茶的薛老爷薛夫人吼，“不行!我不同意!”

薛父缓缓放下茶盏，“看看你，像什幺样子。”

少爷憋着一口气，行了个礼，继续道，“爹，娘，清止的婚事，我不同意。”

薛母牵过儿子的手，嗔怪道，“你胡乱反对什幺，这男婚女嫁本就是人之常情，再说，这婚事是可清止亲口应承的。”

怪不得这样轻易就放他出来，竟是在这儿等着他呢。知子莫若父，薛老最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性，便是将清止送走，他遁地上天也要将人寻回来的。倒不如顺水推舟叫清止自立门户，彻底断了念想。

少爷几乎站也站不住，仍是梗着脖子问静静站在一侧一声不吭的清止。不过三天而已，他站的这样近，却怎幺好像再也触不到他了。

“壶儿，你当真是自愿的?”他问得不甘心，却终究在那人轻轻一颔首里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