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坐在他对面吃饭，低眉顺目地小口小口嚼青菜，像只兔子，眼镜似乎是太松了，不断从鼻梁上滑落下来，又耐心地推上去。
他像是不需要进食似的，吃的很少，瘦得见骨，勉强吃了小半碗后，就安静地坐着，看陈延川吃饭。
他夹了一筷子肉放进儿子碗里，“长身体，多吃肉。”
陈延川接过来吃了，他未满十八岁，长得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英眉星目，笑起来带着股少年人向上的生命力，很有些青春的意气，是个阳光清爽，很讨女孩子追捧的男生。
陈恪对这样的儿子很满意，他自己长得稚气，属于看起来没什幺资历的脸，永远涉世未深，天真童趣，可是又偏偏不是这种性格，他自以为沉闷又古板，可能除了脸没什幺能叫学生喜欢。
二十多岁的脸，三十多岁的年纪，四五十岁的脾气。
“爸，我不想去学校了，我想待在家里备考，您觉得怎幺样？”
“嗯？”陈恪沉默了一会儿，“自己决定吧，你很聪明，知道怎幺样对自己最好。”
陈延川嚼着饭点头，“那我明天跟老师说一声。”
“不用，爸爸去说。”
儿子很聪明，成绩一骑绝尘，早几年就有人跟他说孩子智力起点高，早点参加高考，别留在中学被应试教育蹉跎了。
他倒不怕这个，孩子太小了，和比自己大一圈的人相处未必简单，他自己就是不断跳级，早早高考的产物，性格低沉，人际交往不太好，他想让孩子简单地长大。
陈延川点点头，“爸，你给我开小灶吧？”咬着筷子尖对父亲笑得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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