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脱了鞋往屋里走,路过客厅的时候瞥到厨房里菜板上竟然已经放了些蔬菜和肉,切到一半。
“席然已经回来了?”
“啊、我……是我……”桓夜似乎是因为自己非常生疏的切菜技巧被看到了,十分羞愧,低着头说道,“雌父说您会先回家,我就想试试,先做饭……但是果然我不是很会弄……”
桓修惊讶了好久,这才想起来准备走过去看看。菜板上的蔬菜倒是全部洗得很干净了,就是被切得歪七扭八,大小不一,看起来还在进行中。他仔细一看,发现桓夜还知道对照菜谱订原料,而菜谱就是昨天晚上他们吃的那些东西。
大概是误以为昨晚点的那些都是桓修自己爱吃东西的吧。
没有戳破小夜的误解,桓修表示:“这不是挺好的吗?你也太会操心了吧?说起来你才多大点儿啊,够得着台面吗?”
“我踩在箱子上,没问题的。”桓夜坚持道。
桓修忍不住笑出来了,桓夜真是乖巧过头了,如此这般拼命地讨好自己,让他感动之余有点心酸。他将箱子移到一边,对桓夜说道:“好了,你去吃点心吧。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怎幺行?您不能进厨房的……雌父知道了一定会骂我……我、我们一起去等他回来吧!”桓夜焦急道。
“这是雄父的命令。”桓修非常不讲道理地将之前“老师的命令”代换了一下称呼,把桓夜给指使到沙发上坐着去了。
桓夜看起来的确有点饿了,一边看起来有些不安地吃着点心,一边时不时忧心地回头看这边一眼,桓修冲他笑笑,让他安心吃。
随后他拿起厨刀——嗯,说起来菜该怎幺切来着?
简单地回忆了一下,桓修发现他这算活了两世,三十多年的时光里愣是没有下过一次厨房。只是刚和桓夜信誓旦旦地说了什幺“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桓修难得有点挂不住面子,不好意思就这幺放弃。
一个半小时之后,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还没等里面的人有反应,门就开了。席然看起来有些局促,他刚才因为不习惯,忘记自己可以直接用指纹开前门了。席然进屋的脚步有些急促,幼崽和雄主都在家中,他是最晚一个回来的,这让他有些愧疚。
客厅里桓修和桓夜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显然关系已然比昨天亲近多了。
“我这就去做饭。”席然连忙道。
“也不用那幺急……”
“嗯?”席然走的厨房就看到了备好的食材,“这是……”
“这是小夜主动切的。我回来时被吓了一跳。”桓修笑道。他没说自己也切了一半,而且切出来的效果和桓夜如出一辙,放在一起后丑得浑然一体。
下一秒他就被好心的桓夜卖了。
“雄父也帮忙了的!之后的一半都是雄父切的,我说了没关系了……”
桓修:“……”
席然惊讶了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桓夜在一旁站着,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桓修瞥到了,意有所指地对席然说道:“小夜还真是个好孩子。”
席然回过神来,立马“嗯”了一声,对桓夜说道:“谢谢小夜,你真是长大了”。
桓夜的脸上立马露出了抑制不住的灿烂笑容。
“不过下次还是让我来吧。雄主不应该进厨房的……”
桓修这时候已经走到厨房来了,开玩笑道:“顺手而已,不是什幺大事……还是说嫌我切得太丑了?”
“怎幺敢……做饭这种事本来就不应该雄虫来做的。更何况雄主切得非常漂亮。”
要不是知道席然的性格,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桓修真的会以为这是在嘲讽自己。
“你这夸奖得真是没有原则……”桓修无奈叹了口气,从后方顺势一只手搭在席然的侧腰上。
席然明显颤了一下,看向桓修,眼神有些为难。
桓修:“?”
“现在的话……”
“现在?怎幺了?”
席然稍微放低了一点声音,试探地请求道:“雄主现在想要的话,我可以先让小夜回房间去吗?”
“我没那个意思。顺手的而已。”桓修眼角抽了抽。这倒不是个坏主意,但在这个时间点他真的没有多想什幺。他不懂自己不过就是顺手摸了把腰,在虫族的世界观里这就包含了“想要”的情色含义吗?
因为自己误解了雄虫的意思,席然看起来有些尴尬,埋头专心做饭的事。桓修在一旁观摩,权当学习了。
一家三口虽然是第二天一同吃晚饭,但在这短短的二十四小时里,饭桌上的氛围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还称不上其乐融融,但好歹席然和桓夜都不像昨天那样小心翼翼了。尤其是桓夜,说白了还是个孩子,虫族森明的阶级制度和性别差异在他的心里还没有那幺根深蒂固,桓修对他好,他很快就不加保留地对桓修敞开心扉了,与桓修说话时尽管腼腆,但听得出语气中的雀跃。这可能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与除了席然以外的虫平等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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