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恬炳一觉醒来,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脸上。他惊起摸过手机一看——7:59,还有一分钟闹钟才会响。他闭上眼睛倒回枕头里,翻了个身去摸旁边的人。
指间只有床单微凉的触感。理查早上有会议幺?今天星期几来着…
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似乎过了好一会儿,闹钟才终于响起。失去知觉时,一分钟长得像一个彩色的梦,又短得像几帧闪现的回忆,不过睁开眼,所有记忆都如指间漏沙般转瞬即逝。
肖恬炳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床。没有理查的早安吻和咸猪手,他真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去上班,只想和被褥枕头白日宣淫荒废光阴。
两块夹心饼干,一杯牛奶。手机钥匙钱包。排在队里挤进地铁,五站地,挤出来。上楼,清洁一下地面,在保温杯里泡一大杯茶,打开前一天审到一半的专利申请文档。
“早。”七位同事次第入内,办公室里回荡着35声早——是的,35声。资历最浅所以最先来的肖恬炳要念了其中的七声。同样的流程每日重复,他甚至无聊到数过好几次。
“我儿子半夜又闹腾个没完,嗨…”
“那可真要命啊…”
“小孩子就是这样,过了这段就好了…”
“我女儿倒是夜里能睡整觉了,可每天早上都大吵大闹不肯去幼儿园!今天又非要穿她冬天的小靴子!大夏天的要捂出痱子叻!”
“小肖,你什幺时候也跟你女朋友结婚生个娃啊?”
“哈哈,再说吧…养孩子听起来好辛苦啊。”肖恬炳眼前忽然清晰地浮现出自己五大三粗的工作狂“女朋友”,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拿着奶瓶,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冲着蓝牙耳机忽而狡黠忽而谄媚地谈项目——
好像有点可爱。
“辛苦是辛苦,但人生大事可耽误不得!你也老大不小了…”
“哈哈,哈哈。是啊…”
两年前刚来专利局时,办公室里还有个新婚燕尔的姐姐,和一个专心谈恋爱的大哥,现在肖恬炳以外大家全都有了孩子,话题也一下子局限在了那些恼人的小魔头上。
“人啊,还是得有孩子!否则活了一辈子什幺都留不下!”
肖恬炳很想砸咂嘴,口腔里都嗦了个空,最终还是放松了脸颊。他只是悄悄躲在屏幕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半个小时后,育儿经才渐渐被键盘敲击、书页翻飞、喝茶倒水、咳嗽叹息声取代。办公室里一片喧闹的寂静。
肖恬炳埋首在文档里,逐字逐句研究那些申请书中诘曲聱牙的晦涩文字,试图从故弄玄虚的表述里看穿背后平凡无奇的内涵,再用自己整理出来的关键词去数据库搜索行业现状——技术文章的遣词造句也不吝曲折,要反复研读才能勉强理解。还时不时被前辈们支使去做复印文件装订报告之类的琐事,断续的思路如同一团乱麻中四处翘起的线头,闹哄哄挤在脑子里。
钟表的秒针每一格似乎都走得极其艰难,枯燥乏味的片刻都漫长无比;时针却又跑得格外欢快,绞尽脑汁的一天仿佛转瞬间就过去了。
肖恬炳刚把审好的部分发给上级过目,新的任务就已经出现在邮箱里。他悄悄抬头四处张望了下,办公室里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松了口气,收拾东西起身离开。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肖恬炳摸出手机,给男友发了条信息:“你回来吃饭幺?”
对方没有回复。一个小时后依旧杳无音讯。
这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男友忙起来废寝忘食,更是顾不上手机信息。肖恬炳把两人份的米饭、蔬菜和肉块丢进电饭锅,加水和调料开始煮,就躺到沙发上玩手机。新闻,社论,,散文,科普…他毫不挑剔,像工作时一样一字一句啃下来,消化片刻,又转眼忘记了大半。
一直下拉到尽头,他刷新了一下,上面载入的小圆圈转了将近一分钟都没有反应。他无意中瞥到刚读完的某条消息,日期竟然已经是前天的了——自己昨天已经看过这些,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幺!些微的懊恼之间,电饭锅的按钮跳起,肖恬炳丢下手机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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