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李缱在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周身忽如油滚釜烹,忽又如堕冰渊覆。挣扎着睁开眼,见着自己是身处一处幽深的暗室之中,唯有头顶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在跳动。
李缱撑起身,盖在身上的裘帔滑了下去,才发觉自己身上仅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而大腿上的伤已是绑上了夹板裹扎妥当。随着起身的动作,脚踝上的铁镣哗哗作响,李缱才觉出脚看好∟看的№带v回ip章节的p∫op︱o文就来就卐要∞耽美◇网已是冻僵了。
暗室内没有窗,因此李缱不知自己昏过去了有多久。那裘帔是太子印煦尤其所钟爱的,昨夜他和印煦的手下一同潜入东宫后不久宫外便传来了喧嚣声,想是他们的营救计划还是被人出卖了。那时他自己便披上了这条大氅,在十余名影卫的护卫下假扮太子引走了追兵。
大腿的骨伤还在隐隐作痛,李缱也只能尽量用裘衣将自己包裹起来,以求能抵御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寒冷,然而只是过了盏茶光景,墙外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暗门蓦地被推开,有人进来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两人驾着他出了暗室。
李缱一路走得踉踉跄跄,见着天上月上中天,仍是将盈未盈的样子,推测着自己或许只是睡了一天一夜。
好不容易行至一处偏殿,便见着殿内仍是灯火通明,院内一群宫女内宦被捆缚着低头跪着。如今天冷,好几人已是冻得口唇青紫,想是已经这样不短时辰了。李缱轻轻皱眉,不为其他,只因鼻尖嗅到了隐隐血腥之气。天寒之时气息凝滞,所以这味道虽没传出院外,却也昭示了此处不久前的惨烈。
入得殿内,李缱只见入目之处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洒满一地,甚至锦绣的屏风都豁开了一条大口,显是被人用剑之类的利器劈斩而至。
昭王印见祁坐在正中一把太师椅上,抬眼间,视线与李缱对上。
然而下一瞬李缱却被身后押送的人一脚踹在膝弯,不得不跪了下去。
室内地龙烧的正旺,李缱一路走来身上只着着那身素白的中衣,素绸早已冻得和冰片似的,眼下被热气一蒸只觉得熨帖。发髻也早已散开,蜿蜒的黑发垂在地上,然而他眼中的神色却丝毫没有因衣冠不整而显出的局促。
印见祁的眼中透着寒芒,择人欲噬的兽似的,将厅内气氛压抑到了极致。良久,印见祁方开口道:“你就没有什幺想问我的吗?”
“……”李缱也没有回应,两人间只有沉默。半晌,李缱垂下眼,肩膀微微颤动,似是在竭力忍笑一般,方才开口道:“既是已知太子殿下无恙,那李某这条命也无甚留下的必要了,要杀要剐,殿下若想告知也随意。”
印见祁却也没被激怒,只是道:“果然皇后是你接头的,好手段啊李大人,我千算万全,竟没想到你从母后那处下手。”
昨夜的混乱中,他本以为拿着太子贴身之人的线报,来个瓮中捉鳖是十拿九稳之事。却不料在平日开城门的寅时,一辆钟皇后娘家的宁远侯府的马车,与等待出城的百姓一起来到了南城门口。守城的金吾卫统领梁斌向来对宁远侯唯命是从,自是不敢阻拦,匆匆便放了行,待昭王在全城寻人不得,才有人来报此事。然而太子出了皇城,自是鱼入江海,,难觅踪迹了。
“皇后娘娘舐犊情深,有恻隐之心乃是人之常情。殿下和太子一母同胞,娘娘此番苦心,是不想史官给您在逼宫不孝后,再落一个“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不悌名头。殿下想学前唐玄武门,可娘娘不一定想要武曌思子台呢。”
“好一张利嘴,”印见祁起身走到李缱身前,扳起了他的下颔迫使两人相视,“我原以为你在皇兄身旁不过是行佞幸娈宠之事,却没想到作用倒是比他那些专食俸禄的门客加起来还多。”
李缱张口欲辩,印见祁却转身吩咐道:“把他身上穿的给我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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