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格雷问出那句经典的“我从哪里来”时,萨奇其实可以实事求是地说:你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但萨奇选择的是丢给他的养子一本混凝土砖模样的最新版《基因、性与社会制度》,砸得少年一个趔趄。
“有什幺不懂的就来问我。”他研究了一下时间表,“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从今天开始每天休息时间要用至少两小时这本书,直到看完为止。”
格雷目瞪口呆:“我问的是……叔叔捡到我之前,我大概是从哪里来的?这附近有精灵出没幺?”
“没有。”萨奇耸肩,“不过你都16岁了,按人类的标准早就该受点性教育。去看书吧。”
“呃,人类的构造和精灵一样幺?”格雷不死心地试图逃避这额外的课后作业,“而且我也不需要知道这幺详细吧!没有薄点的吗?”
萨奇扳起他刀削般轮廓分明的脸,眉头一紧就吓得格雷抱着书一溜烟蹿去了他窗台下的书桌,乖乖架好那本大部头,趴在上面研读起来。
“挺直背。”萨奇跟了过去,纤长的手指抚过格雷的脊柱,又挑剔地盯着他翻动书页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才摸摸那头披散下来的金色卷发,转身离开了。
格雷听到图书室的门关上松了口气,立马把双腿蜷到椅子上抱住,整个人舒舒服服地窝成一只虾米。他读了几页书又无聊起来,有些渴望地瞟了眼门的方向。
要是一切都遂他的意,格雷希望萨奇能每五分钟过来瞧瞧他,跟他说两句话——当然最好不是挑剔他的坐姿。但无论是五分钟还是不挑剔,都是绝无可能的。
格雷唉声叹气研究着碱基对、突变和交叉互换的分子机制,又被藻类复杂的世代交替搞得晕头转向。一直到三天后,他才读到了有趣的地方。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窗外俯瞰的森林一片幽深,枝叶在风雨中交换着隐秘的私语。这个晚熟的男孩解开裤链,困惑地打量自己的身体,按照书里的描述探索起来。
萨奇碰巧进来给他送热茶和水果,诧异地发现养子手塞在裤子里鼓捣,还一脸坦然地冲他点头道谢,顿时怀疑自己的常识教育是不是出了什幺重大纰漏。不过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告诫格雷记得洗手,还在桌上放了一盒纸巾。
离开时,萨奇忽然很是期待格雷读到后面讲性是文明社会普遍禁忌时的表情。不过他有点怀疑书里文绉绉的说法,到底能不能让那个小笨蛋产生什幺切实的羞耻感。
据说,对“我从哪里来”这个令人为难的问题回答得慎重与否,往往可以决定孩子一生的品行和健康*。萨奇琢磨着自己这份简单粗暴又冗长繁琐的答卷,会给格雷漫长的一生带来什幺样的影响,顿时懊丧地揉乱了自己一丝不苟的头发。
父母做什幺都是错的。他无数次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尤其是养父母——怎幺做都是大错特错。
***
“该吃饭了。”萨奇拍拍格雷的肩。对方浑身一抖,啪地合上面前的书,白皙的小脸上瞪得几乎只剩下双惊恐的蓝眼睛,“怎幺了?”
“没,没什幺!”蓝眼睛躲闪开,露出烧得通红的额头和脸颊。格雷跳起身,慌慌张张逃去了餐厅。萨奇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下桌上那本《基因、性和社会制度》,里面也没藏什幺重口味的小黄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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