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了。
于是,在数百年之后——
说好的“交易”,开始了。
……
……
时间,十八世纪末。
地点,英国,名为朗伯恩的小镇,一座非常典型的英格兰乡村。
离首都伦敦约有马车紧赶需要行驶一天的距离,工业革命激起的热潮正值澎湃,却没有太多地入侵到小乡村内,也就是说,至少在这个时候,朗伯恩还维持着环境优美、邻里和乐的状态。
虽是这么说,“邻里和乐”大抵只能出现在少数时刻:乡绅家庭的女主人们偶然在镇上相遇的时候,亦或是每月一度的小型聚会的时候,需得交流一番对日常琐事、衣饰流行的理解,家长里短算是附赠。
没错!至少在之前,家长里短只能说是附赠。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啊,应该就是女主人们养在家中的儿女逐渐长大,差不多都到了该谈婚论嫁年纪的特殊时期——生活过得还算优渥的夫人们之间谈论的话题,悄无声息地转移了重心。
——前几个月,哪家的小姐嫁得了如意郎君,夫婿的年收入可是足有一千英镑。
——就在几周前,又有哪家二十几岁还没能出嫁的小姐订婚了,因为摊上了一个吝啬鬼父亲,明明是独生女的小姐嫁妆只分得了家产的十分之一,因此,未婚夫选择得很不尽人意。
就是这么一个现实、偏偏谁也脱不了干系的话题。
做母亲的,自然都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找到最好的归宿,自己的儿子继承到的家产能够再丰厚一些。因此,夫人们一旦聊起这个事儿,难免明里暗里吹捧或是嫉妒一番,整个朗伯恩的婚嫁消息都逃不得她们的耳朵。
八卦完、乐呵完之后,心里有了底,几乎所有人都很满意。
只除了刚听了个开头,就不由自主绷起了脸的班内特太太。
“太刺耳了!这样的日子每过一天,对我脆弱的神经而言都是煎熬!哦,天啊,班内特先生,为什么在我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你还能安安心心地翻看报纸呢?”
班内特先生是朗伯恩小镇里的一位颇有名望的绅士,面对每日的清早就会固定响起的来自夫人的吵吵嚷嚷,永远都处事不惊。
“因为我很清楚,只能得到她们可怜的父亲积攒下的区区五千英镑嫁妆,个个脑子空空的女儿们,几乎不可能找到同样脑子空空却又钱包富裕的绅士了。”他冷冷地说,目光仍在报纸上停留,仿佛班内特夫人的尖叫还抵不过窗外的鸟鸣来得清脆悦耳。
这才是真正脑子清醒的人能够得到的认知。
没错,班内特先生明白得很,自己的太太就是脑子不清醒。
班内特家的情况格外特殊。
身为一家之主的班内特先生不止是一位绅士,还是一位至少在朗伯恩算得上有些家产的绅士。
他有庄园,有田地,也有能让一大家人过上滋润日子的年收入——唯一没有的,便是一个能够在他死后继承财产的儿子。
由于始终没有继承人,按照规定,班内特先生死后,他的主要财产会由远房亲戚全权继承,膝下的五个女儿只能分到五千英镑的嫁妆,并且面临着日后会被那个远房亲戚赶出家门的悲惨遭遇。
让班内特夫人每日都焦虑得神经抽痛的原因就在这里。
她每每想起已经毫无回转之力的凄惨未来就不禁垂泪,很快就由垂泪发展到疯了一般想要赶紧把女儿们嫁出去,不止要嫁,还要嫁给以他们的条件能找到的最好的单身青年。
可是,小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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