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姚翠花的关心,甄刚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梅子有点不舒服……”
知子莫若母,一看甄刚这样子,姚翠花就知道自家儿子对自己撒谎了。
舌头和牙齿关系那么好,还有咬着的时候呢!更何况两口子过日子了!
姚翠花也不追问,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顺便转移了话题,“今天破天荒的下雪了,怕是不会上工的,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们家这屋顶倒是秋天才修葺了的,可你五爷爷哪破屋……这大雪天的,也不知道你五爷爷那怎么样了!”
甄刚皱了皱眉,“吃了饭,我就过去看看!牛棚哪破屋也不知道……”
姚翠花一把捂住了甄刚的嘴,“这也是你能说的?不过,牲口都在那边,你去看看也成,嘴巴闭紧了!”
甄刚点了点头,姚翠花这才松开手。
“不是娘……是这世道!想当年,要不是你娘我口风紧,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不该拿的不拿,你娘的坟头早就长草了!……”
人老了就爱念叨,甄刚听着他娘说那些过往旧事,半点不耐烦的情绪都没有。
他爹死得早,孤儿寡母这些年,他娘把他拉扯大也不容易,甄刚是一丁点反驳他娘的意思都没有。
更何况,姚翠花的确是个有远见,讲道德的人,半辈子姚翠花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正确无比,除了……
一想到那件事,甄刚赶紧摇了摇头,把那个人驱逐出脑海。
甄刚三两口喝完红薯稀饭,扛起墙角边的锄头,就往姚家村走去。
姚翠花刚刚把碗洗干净,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姚翠花擦着手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都多大的人了,还丢三落四的,忘带什么了?”
最后一个字刚落地,姚翠花已经打开了大门。
只是看到门口矗立的那个人,姚翠花毫不犹疑的双手一合,想要把门掩上。
一只白皙的纤纤细手撑住了已经脱漆的大门,柔柔的叫到,“娘~”
这一声叫唤,让姚翠花犹豫了,那只白皙的手掌顺势推开了大门,不顾地上的积雪,扑通一声跪在了姚翠花面前。
“娘,你救救我吧!”
姚翠花看着面前跪着的人儿,乌压压的黑发,衬得皮肤更加白皙,巴掌大的脸低垂着,有股子我见犹怜的味道,和她娘一模一样。
她姚翠花聪明伶俐,自恃有识人之明,唯一一次的失手,就是这个丫头片子!
这个叫她娘的丫头片子!
姚翠花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五味陈杂。
许久,姚翠花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冷冷一笑,“杏儿姑娘!哦!错了,爱红姑娘!爱红姑娘真是爱开玩笑!你一个唱唱歌就能拿着粮本领粮食的城里人,能耐人,我一个农村老太太,那有什么本事救得了你?”
地上跪着的,本名曹杏儿,现在叫曹爱红的姑娘,一听姚翠花这话,猛地一下子抬起头。那张白皙的脸上,带着点点泪痕,有一种梨花带雨的美。
若是旁的人看了,只怕会不忍心。可姚翠花看了,心里却是更冷了。
连哭都要在意自己美不美,必然不是真的伤心。
不愧是歌舞团的戏子,这戏演得真真叫好!
只是一眼,姚翠花也明白了曹杏儿为什么会求到她面前。
世人一提起三姑六婆,就想到那些不务正业的妇女。
姚翠花却不同,因为她就是这三姑六婆中的一种—她是一个稳婆,就是专门给人接生的那种。
现在打击封建迷信,尼姑是佛教、道姑是道教、卦姑是占卦的这三姑大都转行了。牙婆、师婆、虔婆也都不敢开张了。可为人介绍姻缘的媒婆,买药的药婆,接生的稳婆倒是无碍的。
姚翠花就是凭着一手接生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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