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范子安陪着王保长来到蒋家的门口。蒋家的的门口有两个持枪的县大队的宪兵把守着,宪兵队的其他人当然要住在蒋家的上房里。王保长见这里没有日本人心里才稍微安稳下来,但他的腿还是有点颤抖。
一个宪兵把枪横住问:“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许随便进去!”
王保长颤着声音说:“俺是这里的保长,有公家事情想见蒋家人。”
那个宪兵还很蛮横无理,说:“保长?保长算什么,没有我们班长的允许谁也不允许进入。”
范子安从容地走到宪兵的近前,说:“你去进去通报给你们的班长,就说宋县长的亲戚有事要见蒋家人。”
听说是宋县长的亲戚,宪兵不敢怠慢了,其中的一个急忙进去报告班长。眼下住在这里的是宪兵队的一个班。
不一会儿,宪兵队的班长歪戴着帽子从院子里出来,先是傲慢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但他认出了范子安,因为在宋县长的婚礼上,他见过这个宋县长三姨太的哥哥。小班长急忙脸上带笑说:“范公子,你有事吗?”
范子安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大洋,塞到小班长的手里,说:“是这位王保长有公事要见蒋家人,麻烦你们给方便,以后他还会有事找蒋家的。”
小班长看着王保长,对范子安说:“这个没问题,保长吗,也算是为政府做事的公差,当然有权利见蒋家人了。”
王保长进去了,范子安却没有进去,而是和宪兵们打了招呼就回家等待消息去了。
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的蒋老爷在上房的客厅里会见了王保长。
平日里和王保长的交情也不错,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倒也像见到亲人一般。还没说话就有些热泪纵横了。“王保长,真是祸从天降啊,竟然有人诬告我们通共党,哪有那八宗事啊?啊?你说说!”
王保长心里也热乎乎的,平日里蒋家也没少孝敬他这个保长,彼此也有些默契,这个时候他心里也在想:如果和范家结亲能救了蒋家的灾难,也不失为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呢。于是他安慰说:“蒋老爷,你不要太着急了,常言道,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就会有救星出现呢!”
蒋发叹着气,很痛心地说:“人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墙倒众人推了,不要说别人,就说镇上的齐家吧,那些年他们落难的时候,还不是我们蒋家不看他们笑话,可是轮到我们落难了,他们却躲得远远地,连边儿都不敢着啊,还有那些平日里我们周济的人,都跑得远远的啦,真是人情薄如纸啊。王保长,在这个时候你还能有胆量来看我们,真的是让我很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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