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还欠缺许多,沉稳,睿智,哪一样都无法与高高在上的王们相较,他想,闻昱如此聪明,总会教会他的。
☆、第14章
一直在黑夜中行进,总有一天会习惯彻夜的暗的。
这样的乱世,没有哪一处是真正安全的。
被救下的女孩叫苍蛮,那一日醒转后,苍蛮便跪在嬴祁的脚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无论郎君出于什么理由,既然苍蛮的这条命是郎君救的,郎君便是苍蛮的主人。此生此世,若有违逆,有如折戟沉舟,万劫不复!”
闻昱只是叹了声气,并不说话。
嬴祁默默看向天,云又聚拢了,展开了,秦国的雪也不知蔓延到了哪里。
“郎君,这方圆十里怕是都找不到人家了,看来今夜只能歇息于此了。”苍蛮抱着堆树枝,又道:“奴去前头的树林里拣了些柴火,点着了也好暖和些,免得郎君冻着。”
北风吹得厉害,嬴祁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苍蛮虽努力保持着一副沉着的样子,可是身上的衣裳并不厚,嘴唇也冻得发紫。好在燕国的冬并不像秦国的那样彻人心扉的寒。
嬴祁自包袱里扯出件衣裳兜在苍蛮头上:“别冻坏了。”
话没说完,便感觉肩上一沉,瞬时感觉暖和了些,嬴祁回过头,仰着脸,只看见闻昱的下巴,泛着青灰色的胡茬,书生般的柔弱感,却让他的脑海里闪过另一个人的影子。
“要下雪了。”他说,天空仍是雾蒙蒙的,一点点黑下来。
四周没有遮蔽的地方,空荡荡的,倒有种天地唯余一芥的孤凉感。
苍蛮麻利地生了火,嬴祁问:“你在家时也常这样生火吗?”
苍蛮点点头:“爹娘要干活,我便在家中做一些杂事,生火是最简单不过的。”
嬴祁想问她,你可知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堂堂一国将军的后代骨血竟也落得如此地步。
可是自己呢?一国公子不也落魄至斯。
“你爹呢?被燕兵带走后又如何了?”闻昱突然这样问,苍蛮脸上顿显悲伤之色,不过大概是因为时间过去的久了,倒也还能从容面对。
便道:“说是为了清查奸细,凡是被抓的秦人,都被赶至王陵处修地宫了。不过,应该是不在了,奴还从未听说有人能活着从王陵那里回来呢。”
苍蛮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救了自己的这位郎君很是奇怪,有时对人很和蔼,有时又很冷漠,却很少有现在的这种样子。
“燕王拿秦人的命筑王陵,秦王又何尝不是呢?”他的眼中仿佛蒙了雾,是苍蛮所看不懂的,然后她听到闻昱说:“历来如此,郎君何须伤怀呢,自古以来都是弱肉强食的道理。”
“若有一日,四海升平,天下不分什么齐楚秦燕,言语时不较什么赵魏韩,七国子民一视同仁,七国间随意通行而不用害怕是别国的细作。诸国不再尔虞我诈,不必以质子相交,也没有背叛反戈......”
闻昱轻轻笑了声:“郎君多虑了。楚庄王和齐桓公智虑如此都未能完成一统六国的大业。还有谁,会一统天下呢?”
可是嬴祁的眼睛却始终坚定,喃喃问:“若,真有这么一天呢?”
嬴祁的认真,让闻昱不由得正色道:“无论有没有那么一天,我都对郎君,生死相随。”
苍蛮也道:“奴也是,必定生死相随!”
苍蛮不知道为什么要许下这样的愿,但她心里隐隐知道,郎君不是个普通人。
天蒙蒙亮的时候,嬴祁看着柴火堆上冒的烟,眯了眯眼睛,树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试探着问了声:“是谁?”
却并没有人回答。
闻昱刚醒,苍蛮毕竟是个小女孩,尚在长身体,也需要多休息,仍在睡,雪已经停了,嬴祁皱着眉对闻昱道:“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从昨天起,总有人在周围窥伺,但愿是我的猜测。”
他料想应该是燕王的爪牙,不过这么一直跟着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苍蛮,醒醒。”树林里一两声孤兀的鸟叫,扑棱棱扇下一大片雪,那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愈发清晰,闻昱赶忙摇醒苍蛮,指着南边的方向,那里有一大片灌木丛,对苍蛮说:“保护郎君,从那里走。”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嬴祁诧异地看着闻昱,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可是闻昱该怎么解释呢,三个人走目标太大,要想活命,总是要有牺牲的。
他没有作任何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嬴祁一眼,道:“说好的生死相随,闻昱我一定会活着看公子走到最后。”他意有所指。
然后闻昱踢了柴火堆,朝着相反的方向使劲跑去。
苍蛮见状拉着嬴祁的手,左顾右看,扯着他躲到灌木丛里,果不其然,须臾间便有七八个壮汉从树林里走出来,一边审视着周围一边骂骂咧咧:“人呢?这火的形迹还在,一定没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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