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洪平下手挺黑,但他疗伤的手法显然是要比苏墨好上不止一筹,再加上药酒确实是好药酒,等他替钟韶用药酒揉过之后不过三两日,她手臂上那片可怕的青紫便都消退了。
眼下当然没有这般立竿见影,但对方为自己疗伤本是好意,钟韶也不会不知好歹。所以等到老乞丐替她上完药收手之后,她虽然疼得满头都是冷汗,却仍旧是道了声:「多谢七公。」
钟韶说得诚恳,反倒让洪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方才揉伤那般卖力,其实也有一点小私心小报复的意思——抬手挠了挠鼻子,他有些尴尬的说道:「不用这么客气,说来还是我打伤你的呢。嗯,我就不留下打扰你们了,回见。」
说完这话,他扭头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也终于是消失在了钟韶和苏墨的视线之内。
钟韶抬着手握了握拳,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于是便准备将挽起的衣袖放下。不料还未动手,就先被苏墨一把拦住了,她托着她的手臂看了看,颇有些担忧的问道:「真的没事吗?我看你方才疼得那样厉害,不会是伤上加伤了吧?」
见苏墨眉头蹙得死紧,钟韶下意识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眉心间揉了揉。得到一个嗔怪的眼神后,她方才笑道:「没事的,跌打药酒都是这样揉的,将淤血揉散了才能好得快。」
苏墨听后便横了她一眼:「那你先前不与我说,害得我如此丢人!」
钟韶手臂上的伤不算轻也不算重,碰着是会疼的,先前苏墨为她上药时,见一碰着伤处钟韶的手臂便会下意识的颤一下,便愈发不敢碰了,于是小心翼翼。可谁知那药酒本来就是要用揉的,她那般小心的涂抹根本没用!她表现得如此无知,这场景还被外人看见了,简直是……太丢人了!
一念及此,向来淡定从容的苏墨面上也不禁微微泛红。让原本多少有些尴尬的钟韶见了,心跳也不禁跟着加快了几分,她呐呐的说道:「那个,抱歉,是我忘记说了。」
好吧,遇见一个如此迁就自己,认错如此干脆的人,真是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
眉目微微舒展开来,苏墨重又在钟韶身边坐下了。不过未等她再次开口,便觉得面上被一片温软轻触了一下。她一愣回头,却正见钟韶撤回身子,冲着她笑得一脸纯良:「劳阿墨担心了,抱歉。」
苏墨摸着脸颊默了一默,却也没在意这点小事,她只是有些纠结的道:「阿韶,别对我这样笑,你这笑容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不怀好意!」
嗯,从昨晚到今天,钟韶就已经冲洪平这样笑过好几回了……
钟韶大抵也想到这个了,于是她很快敛了笑,想了想说道:「那阿墨,可以再亲亲吗?」
苏墨的脸顿时烧红了,虽然她可以大胆的主动凑上去亲吻钟韶,但这并不代表将一切亲密的行为宣诸于口后,她依然能够表现得淡定从容——事实上她原本算是个含蓄的人。
既然含蓄,苏墨自然不可能给出什么回应,于是她淡淡的开口下了逐客令:「时候也不早了,既然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休息吧。」
钟韶说那话原本也是玩笑,岂料表现得太过轻佻,竟真是将人说得恼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正欲开口解释两句,却被苏墨直接拉起来推到了房门边,眼看就要被赶出去了……
「吱呀」一声,客房的门被打开了,接着钟韶被推了出去,然后房门再次在她眼前紧紧关闭。
钟韶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发了会儿呆,之后突然抬手摸了摸唇,表情一时间有些难以言喻——刚刚被推出来前,阿墨是再次吻了她吧?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把她赶出来了呢?!
带着满脑子浆糊回了房,钟韶完全忘记了,趁着老乞丐不在身边,她原本是该和苏墨说说关于他的事。哪怕系统的事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能不能说,至少她该提醒苏墨,此人暂且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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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时分,被留在后面的徐行的马车终于入了城,带着满车的泥点子,狼狈不堪。于是理所当然的,行程耽搁一天,这一夜众人便在小城里休整了。
晚饭后,钟韶寻机又去寻苏墨了,然而苏墨今天并不想见她……
「阿墨,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些事想与你说。」钟韶站在苏墨的客房门口,隔着开门的清珞对房间里的苏墨如此道。
说来钟韶从来没有骗过苏墨,哪怕是身份秘密那样的大事,她都在两人定亲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与她坦白了。所以苏墨并不怀疑钟韶的话,她施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问道:「何事?」
钟韶看了一眼清珞,然后冲着苏墨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们还是出去走走,边走边说吧。」
苏墨并不矫情,更何况她也看出钟韶似有顾虑。她垂眸思忖了片刻,联想到昨夜那些未曾出口的疑问,便已经大抵猜到钟韶可能要与她说什么了,于是点点头,便跟着钟韶出去了。
两人一路走出了客栈,随行自然有侍卫准备跟随,却被钟韶拒绝了。苏墨见此也没说什么,反倒默认似得,只身跟着她离开了客栈。
彼时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人身上,已没了白日里的炙热,反倒似给人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苏墨便是在这层光辉中回头看了钟韶一眼,恍惚间竟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她有片刻的愣神,回神之后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钟韶突然说道:「阿墨,你信怪力乱神之事吗?」
苏墨闻言又是一愣,不知钟韶何出此言,不过她还是正色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是不信的。」她说完略一顿,反问道:「阿韶信吗?」
钟韶便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已经染成一片绯红的云彩,淡淡说道:「小时候跟着我爹读书,本也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信了。」
这话题与苏墨先前所想完全不同,不过她向来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更相信钟韶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于是也没说什么,反倒顺口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钟韶却又犹豫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将所有事都向苏墨坦白。她是想说的,可是她至今还记得,系统们不止一次提示过,暴露即抹杀!自己或许是个例外,也因此活在了恐慌之中,那么她究竟该不该将苏墨也拖下水呢?又或者,她直接将这些宣诸于口,那些仿佛神通广大的系统,又会不会知道?
沉默持续了片刻,钟韶到底还是不敢冒险,于是她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恐怕不好与你说,不过在那之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这么明显吊胃口的话,苏墨却也没有追问,更没有因为钟韶的隐瞒生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钟韶,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果然,钟韶也没等苏墨说什么,便继续道:「我原本生活在杨柳村,七年前阿娘突然派人找到了我,将我带回了安阳。然后我有了一文一武两个先生,他们文韬武略,尽心竭力的教导我。几年后,我在安阳遇到了你,认识了你,也遇到是孙皓,认识了孙皓。」
苏墨听到这里,隐约间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钟韶这时没说俞贵妃如何,而是提起她的两个先生就很奇怪了,后来突然提起孙皓显然就更奇怪了!她心头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在这时候问出口,只将疑惑记在心里,然后准备继续安静的听下去。
钟韶在这时却扭头看了苏墨一眼,她突然问:「阿墨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年的我只是山野间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多不寻常的人?先是重遇萧文萱,后来又再遇上七公……」
苏墨听她特地这样问了,便知其中定有什么不寻常处,于是想了想道:「我想,萧文萱和七公的身份虽然天差地别,但应当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吧?」她说完略一顿,又道:「还有你之前提起的,徐文锦、吴长钧两位先生,以及……孙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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