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利感到自己异常活跃的好奇心在打着滚儿尖叫“调查下去”,可是她强压着这种兴奋尽可能沉稳地说:“见好就收吧。里面的人都不是善类,太危险了。”
弗洛里安点点头。两人合力拖着那个大箱子,费力把它一路返回搬到摩甘家门口。艾弗利的裙子已经沾满了针叶和泥巴,弗洛里安也没好到哪去,那头苹果红色的头发上洒了绿色的松针。他们抛下箱子,长叹一口气,然后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背靠背休息。
“艾弗利?”弗洛里安扯扯她的袖子。
“啊?”
“我们怎么把这箱子搬到洛斯提去呢?”
“这个……”艾弗利抓抓头发,一下子愣了。他们不可能找到另一个传送仪器,更不可能徒步这么走回洛斯提去。最糟糕的是,他们连雇马车的钱都没有。没错,东西是拿到了,然后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呵呵笑着,感觉特没底气。
“哦呀哦呀,看看这是谁?艾弗利和小红毛?好久不见,想我了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艾弗利听了一喜,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抬头看去,果然看见骑在扫帚上黑袍飘飘的女巫莉娅。莉娅的蓝眼睛幽幽地闪着蓝月亮的耀眼光芒,那火焰色的头发还是乱七八糟,向四面八方伸展。莉娅挤挤眼睛。
“小姐,你自己的头发也是红色的。”弗洛里安说。
“久仰大名啊小子!”莉娅不怒反笑,看来心情不错,“你就是科林说的精灵使者弗洛里安?科林说你特较真儿,单纯得可爱,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女巫落到地上,从宽广袖口中伸出手:“我们认识一下?我就是莉娅,大名鼎鼎的世界第一女巫!你想必听说过我,是吧?”
“没有。”弗洛里安说。
莉娅的笑容一下子挂不住了,差点儿背过气去。她深呼吸再深呼吸,那红头发跟着她呼吸的晃动轻微震颤。她大魔法师才不要和一个小鬼计较,尤其是一个长得可爱的小鬼,虽说这个家伙说话太不中听。
“莉娅,拜托你,可以带我们回洛斯提去吗?还有这个箱子。”艾弗利把话题带回来,指了指她的战利品。莉娅好奇地凑过来看,问她是怎么跑到潘来的,又干嘛拿这箱假剑。艾弗利心想对方是法力强大的女巫,瞒也瞒不住,二来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要瞒,就一五一十从阿格尼斯的剑被掰断讲起。
莉娅本来还笑意盈盈地听着,可等艾弗利讲到转运剑和那伙蓝衣人,以及那白色的仪器,她便敛了笑容正色倾听,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所以,我们就拿着这箱战利品回不去了。”艾弗利说完了,看见平日里咋咋唬唬的莉娅若有所思地出神,感到意外,“喂喂,你还好吧?”
“那把剑——”莉娅顿住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怀疑是上神的东西。”
“哪个上神?”弗洛里安问。
莉娅毫不客气地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嘣儿:“还有哪个上神!当然是灭寂上神了。”
“啊?”艾弗利有点愣了。不会吧?灭寂上神的东西摆在一家店里落灰?
“我读到过这方面的资料,据说它是认主人的,只允许一个主人操控。上一次是……咳咳,总之它很厉害就对了!它叫弗尔特纳,这是通俗的名字,可是除了上神,没有人知道本名。”莉娅中间的话没说完,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艾弗利也不好再问。
“就连科林也不知道么?”艾弗利问。
“不。”莉娅摇摇头,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急匆匆叮嘱道,“这件事不要告诉科林。千万别。”
“诶?可是为什么——”
“不要说就好了,不然你绝对会后悔的。”女巫神神秘秘地强调着,一下子生硬地转移话题说,“那台白色仪器也有些蹊跷,你觉得呢?我从没听说过,我会去查的……”
她把扫帚一横:“怎么样,我们现在回洛斯提去?”
弗洛里安点点头。艾弗利犹豫一下,问道:“从这里飞去洛斯提,要多久呢?”
“一整天吧。”莉娅轻巧地说,就想跨上扫帚,却看见那姑娘磨磨蹭蹭面露难色,便问,“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晚饭。”
“是啊。”莉娅扶额道,“你不说我还忘了。精灵不用吃饭,女巫几顿不吃不是什么事儿。行,咱们现在去找家饭馆搓一顿?”
*****
太阳终于落到大山后面去了,天空是一种介于深蓝和浅灰之间的朦胧的颜色。酒足饭饱之后,艾弗利又问店老板要了一天份的干粮:他们需要一刻不停地赶路,才能赶在明晚的舞会之前把剑拿给阿格尼斯。
莉娅用缎带将那口木箱吊在扫帚下面,随后他们三人一起乘上扫帚,莉娅打头,艾弗利搂着莉娅,弗洛里安拉着艾弗利。扫帚因为他们三人的重量明显一沉。莉娅轻松笑道:“担心什么,以我伟大的魔力,这点小破事儿还搞不定么?”
他们起飞了,再一次进入广阔的夜空中去。艾弗利看着浩瀚星海,理解了“天圆地方”的含义——无数的无边的星空将大地笼罩,就像是圆形的不破的网。
这全部,她想,都得感谢莉娅。如果不是女巫及时的出现帮忙,那他们两人将徘徊在全然陌生的异乡,回去的路将是想象不到的漫长。多亏了莉娅——
“对了,莉娅,你为什么来这里呢?只是凑巧吗?”
莉娅犹豫一下,最后静静地说:“是呀,只是凑巧。”
艾弗利才不信她只是碰巧经过。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理由。她感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看着如同这小镇的名字——布鲁亚尔——一样浓重的烟雾。偶尔的,时不时的,她看见转瞬即逝的线索。她看见城堡里道貌岸然的天使那颗虚伪而狂暴的心,感知到她使人臣服的强大的力量。她看见那骑士盔甲下垮掉的东西,听见软弱的哭诉是那样无助。她看见太妃糖一样甜蜜柔软的小女孩庆祝噩梦的圣诞节,看见顺从的水精灵话语中隐含的不详。
她看见温顺的精灵一瞬间爆发出的曼珠沙华一样残忍又妖媚的色彩,看见红发少年记忆中欲言又止的锁。她看见女巫来去匆匆,以及那伙蓝衣人不明的企图。弗尔特纳还有那白色的仪器。自己强到诡异的直觉和记忆的间断。笼罩着这一切汹涌暗流的是看似平静的表象,可她灵敏地察觉到——灵敏得好像野狼对鲜血味道的感知——有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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