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镡时观将木盆放在屋外便回来了,他重新束了发,在桌边坐下,望着萧居瑁被薄被掩盖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被窝里传来一道声音:“别在那坐着了。”
镡时观疑惑,“陛下?”
萧居瑁翻身过来,面对着他,怀里还抱着元宝,看了看床面,道:“朕听闻,你每晚都会抱着元宝睡觉。”
镡时观原本还算沉静的眸子因为这句话,瞬间激荡起涟漪,他轻咳了下,“陛下抱着元宝便好,臣要守夜。”
萧居瑁不说话,就望着他,眼睛清凌透亮。
镡时观与他对视半晌,终究拗不过他,起身行至床边,将手中的剑靠在床头,仰躺在褥面上,与萧居瑁隔了好一段距离。
萧居瑁眨了眨眼,以前明明是将元宝紧紧抱在怀里的。
“朕脚冷。”
镡时观闻言坐起身,替他将脚边的被子盖严实,保证一丁点儿风也透不进去。
萧居瑁又动了动,“朕捂不热。”
镡时观只好坐在他腿边,将手伸进去,握住他微凉的双足,怎的刚泡的脚,就变得这么凉了?
练武之人身体热气足,镡时观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萧居瑁的脚底,粗糙的茧子摩擦着细腻的肌肤,萧居瑁不觉得疼,只觉得唇角弯起的弧度怎么也消不下去。
“你跟我母妃是什么关系?”
镡时观愣了愣,回道:“只是在江湖游历时认识的。”
萧居瑁点点头,这个有可能,母妃性子爽朗,又有一身武艺,年少时一定去江湖上闯荡过,只是父皇似乎不喜听闻江湖之事,母妃便也很少说。
“母妃她以前,过得很开心吧?她都去过哪儿?”萧居瑁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嗷嗷待哺的小兽。
镡时观不禁笑了,“我当时年纪小,是被大哥带着的,只是与他们一起去过西北之地,后来我被送回家中,大哥他们再去哪我也就不知道了。你母妃,当时的确极为畅怀。”
萧居瑁满意地笑了笑,原来母妃还有那么潇洒恣意的时候,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那般逍遥自在呢?
镡时观借着烛火,静静看着他微蹙的眉间。
“陛下若也想去看看,待日后……会有机会的。”镡时观将他的脚捂得发热,才抽出手来,替他盖好被子。
萧居瑁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心间忽地涌现一股灼意,这股灼意久久无法散去,在这昏黄幽暗的灯光下,愈演愈烈。
这儿不是皇宫,他可以不是皇帝,镡时观也可以不是臣子。
“镡时观,”他微哑着嗓音,“你亲过人么?”
镡时观呼吸滞了滞,轻喘了一下,声音沙哑,“没有。”
“我也没有。”
两人目光缠绕在一起,情愫逐渐变得黏稠,镡时观眸色渐深,仿佛亟待喷薄的火山,只待时机一到,轰然绽开。
“朕……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
萧居瑁话音刚落,男人就猛地俯身下来,双臂撑在萧居瑁两侧,注视他染上绯色的眼尾。
清淡的冷香扑面而来,萧居瑁眼睫轻颤,却坚定地瞅着男人的唇瓣,他用爪子摸过,很软的。
镡时观强忍住胸腔出滚烫热烈的汹涌,只微微低首,温柔地在萧居瑁的唇角落下一枚轻吻。
怦然心动,无法自抑。
萧居瑁看着他,就这样?
镡时观低笑出声,伸手轻握他修长柔嫩的手,复低首触上他红润温软的唇瓣。
唇齿相贴,萧居瑁只觉得软中带刺,软的是男人的唇,刺的是男人的胡茬,仅仅就这般贴着,他便觉得心里面砰砰砰跳个不停,呼吸都忘了。
心如擂鼓,呼吸不畅,两人却都不想分开。
镡时观眸色愈发深了,但好在理智未失,便艰难离开,道:“陛下,您该歇息了。”
萧居瑁咂摸着嘴巴,觉得心里面痒痒的,正欲开口,院外就突生意外。
镡时观迅速翻身下床,持剑在手,眉目冷峻,“赵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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