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古打了个哈欠又看看:“虞珂?元酀,你放肆啊!在燕国的地盘让晋国的皇子伺候你?”
元酀随手一颗核桃飞向阿思古:“要么你来亲自伺候?”
阿思古抬手接住核桃,手一捻便捏开了,边吃核桃边进屋坐下。
核桃也堵不住他的嘴,阿思古嘴里嘟囔道:“也就虞珂脾气好,换我,我就把你头发都剃掉,炸毛狮子变成没毛狮子,梳什么梳……”
期思听了笑得不停。
元酀斜眼瞪他,阿思古见好就收,嘿嘿一笑,把嘴闭上了。
期思总算把元酀头发梳开了,放下梳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问阿思古:“阿思古,你们这次来待几天?”
阿思古想了想,先是伸手比了个二,想了想又竖起一根手指,答道:“三天吧。”
期思有些舍不得,三天太短了。
阿思古呲牙一笑:“要不要跟我们走?到了大凉,带你喝酒吃肉、骑马唱歌,马后边拖着独吉鹘补,一路从喀喇沁拖到天山脚下。”
期思听了笑起来:“那倒不至于,只需先喂他一天三顿朱颜瘦,再加两餐万骨枯,□□解药换着喂,腌入味儿了挂在临潢城门上晾成腊肉就行……”
阿思古哈哈大笑:“你可是惹不得,看着人畜无害、漂漂亮亮的,最记仇的就是你。”
元酀在一旁看着期思,笑着摇摇头。
期思想起大凉王用阿史那达罗替罪的事情,问他们:“大凉王保住了独吉鹘补,但是把那个阿史那达罗推出来顶罪了,是怎么回事?”
阿思古看看元酀,对期思说:“阿史那达罗自从前两年被调回了临潢,一直是六王子的部下,六王子的母妃是元酀的姨母,六王子也是元酀在皇室里唯一真正有血缘的弟弟。”
期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元酀和大王子并不亲近,阿思古他们甚至对大王子毫无好感,独吉鹘补犯事受罚,他们不会在意,可元酀弟弟的部下代罪,却又不同了,思索片刻,他看看元酀问道:“大王子手下的人惹事,却……”
元酀却不怎么在意,摆摆手说:“那个阿史那达罗一向不老实,以前在燕国边境犯下过许多恶行,放在六弟手底下是个问题,又是有些战功的,前阵子也确实惹了些事。这次是我跟大王子说,既然不想交出独吉鹘补,就不如用阿史那达罗的命来代替,你们燕国兴许还会同意。”
期思有些惊讶,没想到是元酀促成的这个结果。
元酀看看期思,伸手用食指关节碰了碰他额头,像是安抚他,解释道:“大王子和大王是不会交出独吉鹘补的,这是定局,所以我顺手捎上了阿史那达罗,你会不会生气?”
期思看着他漂亮的眸子里坦坦荡荡的神色,笑笑说:“阿史那达罗在与晋国的交战中也杀了许多晋国将士,曾经还屠了不少村庄,说起来是罪孽深重的,况且他们本也不会交出独吉鹘补,我怎么会把气撒在你身上。”
元酀微笑道:“那就好,我还怕你跟师父告状,说我转头就欺负你”,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又道,“不过独吉鹘补的命就放在那,你什么时候来了兴致,亲自去取或是我帮你取都成。”
期思笑着摇摇头:“还不是时候,他跟裴南贤鬼鬼祟祟的,要知道他们有没有搞什么阴谋才才是。”
元酀想了想,点点头:“你在昌煜也要小心,不要自己轻易去查那个裴南贤,身体恢复了也不能掉以轻心。”
阿思古奇道:“元酀,你对你师弟比对你六弟还要温柔,能不能对我也好点?”
元酀眉毛一挑,瞥了阿思古一眼,勾勾手指道:“那你过来,爷好好疼疼你!”
阿思古立时老实了,躲在期思身后不再挑理。
元酀和阿思古不方便去江荀衍的相府,江烜起床后就来了驿馆找他们,还带了相府的点心和酒菜。
四个人说说笑笑一会儿在院子里摔跤练剑,一会儿打牌聊天。
期思一时兴起,跟着阿思古学了些大凉的语言,阿思古一开始是好好教期思,后来掺杂着教他骂人的话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俗话。
元酀和江烜不小心听见一句,两个人扔下手里的牌,追着阿思古打了一条街。
期思却笑着帮阿思古解释说:“这些也是要学的,如果我到了大凉,有人骂我,我当然要骂回去,否则听不懂也还不了嘴,多么憋屈。”
元酀狭长的绿眸子微微眯起:“有人骂你?你抽剑砍他啊,有多烂砍多烂,砍完算我的!学这些话干嘛?!”
阿思古在一边嘟囔道:“这些话怎么了?你不也是还不会叫爸妈就会说这些话了吗?”
元酀转身就又追着阿思古打上了房顶。
期思和江烜:“……”
第二天,期思跟肃帝申请了便利,几人来到城墙上看昌煜的日落。
城墙高大,晚霞漫天如火,映着繁华的城池与远处层叠如水墨画般的山河,十分壮阔,四个少年的身影在天际下仿佛一幅剪影画,衣袂飘扬,意气风发。
阿思古靠在高高的城墙砖石上,看着红彤彤的落日和灿烂的晚霞,唱着草原上的歌曲,声音浑厚悠远,曲调动听婉转。
期思也跟着学会了,四个人对酒当歌,暮色红霞,天地间悠远广阔,飘起纷扬的落雪,缠绵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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