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酀解释道:“我的母亲是汉人,我父亲一向固执痴情,他绝不可能让自己的部族攻打我母亲的故土。大王一向很了解他,当时就由他了。”
期思听得目瞪口呆。
元酀的手指随意地划过期思眉骨,打趣道:“是不是很传奇?”
期思点点头,这可以称得上荡气回肠了。
可是他知道,元酀的父母已经去世多年,不由有些惋惜。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是原本相爱,却阴差阳错十几年不曾相见,终身成憾。
元酀陪着他断断续续聊了不知多久,期思已经忘了伤口的疼痛,渐渐睡去。
次日清晨,期思醒来时,元酀已经起床,衣服换了一半,正在桌案边专注地看奏报,他上半身薄绸衫刚刚脱掉搭在椅子上,背对着期思,宽肩细腰,健美流畅的肌肉线条无可挑剔,肩胛骨轮廓随着动作起伏。
这是期思第二次看见元酀的身材,依旧不由得暗自赞叹。
元酀察觉期思醒来,回头看他,期思原本没觉得什么,此刻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伤口疼么?”元酀放下奏报,拿起桌上药箱,到榻边打开药箱,准备给期思换药。
期思早晨醒来总是要迷糊一会儿,此刻坐在榻上呆呆看着他走近,元酀身上有种无形的气势,这一靠近,期思只觉得被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包围了。
“脱衣服。”元酀拿出药膏和巾布,又端了干净水来。
“啊?”期思瞪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将单衣脱下来,右肩膀的伤口位置朝元酀方向,让他换药。
元酀笑了笑:“梦游呢?”
期思乖乖坐在榻上,乌黑发顶和鼻梁轮廓看起来安静温润,如今个子长开,肩颈弧度很漂亮,头发散在肩上,元酀拨开他头发,取掉昨天包扎的巾布,干净布子蘸了温水清理伤口周围。
“你若真的要查大王子,得等到那雅尔大会之后,届时我帮你想办法。”元酀清理了伤口和旧药膏,坐在期思背后,手指挖了些新药轻轻敷上伤口周围,略沙哑的声音从期思耳后传入。
期思有些惊讶,又很高兴:“那雅尔大会自然是不能动手的,不过你真的要帮我?你可是半个大凉皇室的人。”
元酀赶忙伸手轻轻按住期思后颈,免得碰到伤口:“老实点……我是大凉皇室的人又怎样,一家人也有合不来的,大王子如何,于我没什么所谓,况且他已经把手伸得这么远,竟还在我手下安插眼线,当真找死。”
期思咋舌,元酀太猖狂了,就这么骂大王子,毫不避讳。
门外传来阿思古粗犷的嗓音:“元酀,陛下来消息了,赞你行动果断,铲除逆臣。”
这夸赞也太刻意了些,明明就是大凉王吩咐元酀前来的,要夸也顶多夸元酀办事效率高。
元酀“嗯”了一声,把巾布固定好,收起药箱,走到桌案边拿起上衣穿好,一点不关心大凉王的消息。
期思动了动肩膀,觉得药膏很管用,已经好多了,也下床更衣洗漱。
阿思古推门进来,手里晃着一卷谕旨,眉飞色舞道:“元酀,大王要赏你。”
“赏我,你这么激动干嘛?”元酀抬眼瞥了他一下,伸手抽出那卷谕旨,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神情突然顿了一下,神色很复杂。
阿思古两条眉毛简直要跳起舞来:“封王还是赐婚?你选什么?”
期思听了十分震惊,阿思古过来笑嘻嘻问他:“小虞珂,元酀要发达了。”
“元酀本来就很发达。”期思笑道,元酀手中有弘吉剌部,又在临潢有自己府宅,本就是低调的大佬,无非是没在朝廷当官罢了。
“不过徒丹城这事,能到封王的地步?”期思有些疑惑,看向元酀。
元酀对大凉王信旨中的恩赏之意一点也不在意,收起谕旨答道:“当然不至于,不过是奉了王命来办事,放在哪里也算不得功劳,这是借口此事把我放进朝廷。”
期思会意,大凉王给元酀指派了这件事,办成了就塞给元酀封衔,是想借机让元酀正式入朝,少不得有什么打算在后头。
“不想当官没问题啊,你就说你选公主,不要封衔,陛下自然乐意的很。”阿思古激动得不行。
“公主?”期思刚才把注意力放在了封王一事上面。
“大王子的表妹,金熙公主,可是个真正的美人——多少人该嫉妒你呀,元酀。”阿思古一脸憧憬,仿佛已经看到元酀大婚的热闹场景一般。
元酀:“……”
“大凉王这真是铁了心要把你拉拢到身边了。”期思哭笑不得看向元酀。
元酀对这些完全没兴趣,眉头微皱:“入朝是迟早的事,封什么衔位并无区别,但是往我身边塞人,下辈子吧。”
阿思古哈哈大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大王给你塞个公主你不要,日后少不得多少公主侯女在后面排着,不如干脆娶了公主,以后别人再提,就把公主摆出来。”
“我何时需要娶个女人做挡箭牌了?”元酀笑笑,不理会阿思古的揶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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