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吓我一跳,你胆子忒大了些。”期思半开玩笑说,两人并肩走过宫苑内安静长廊,仿佛时光倒流回去,第一次到江梁城皇宫那天,两个迷茫的小少年都已长大。
虞珂笑了笑,凤目清秀:“再过几年就不能这么说话了,今日是猜到他会警示你,所以心下不平。明明是你立了功,回来还要受这种气。”
期思胳膊碰碰他,笑道:“多谢你了,要是混不下去,我就卷起铺盖去青州投奔你。”
虞珂闻言也笑,看着期思说:“求之不得。”
“说起来,为何你会选青州?”期思问道。
虞珂说:“我娘祖籍是青州,又恰好不远不近,便求了这一块封地。”
期思便明白了,裴家祖上确实是青州的。
“陛下当时没反对?”
虞珂摇摇头:“我不愿在皇城待着,父皇也没办法,他当时觉得青州算不得很好的地方,但我又不求什么富贵鱼米之乡,只说要去我娘的故籍,他也就答应了。”
期思不禁一笑,这确实是虞珂的性子。
虞珂又说:“还有就是,青州离皇兄们的封地也是不远不近,所以是个远离是非的地方。”
安王和嘉王也有各自封地,只是一直留在鸿嘉帝身边协助他,未曾赴往封地设府。
“就比如五哥,封地在奉州,虽是富饶的好地方,事情却也很多,地方上的官员宗族错综复杂,巡抚都不愿意去,一去就是一坛深水带着泥巴搅得天翻地覆。”虞珂说道。
期思听了直笑:“我看你才是最通透的那个。”
虞珂笑着耸耸肩,俊秀面容上笑意真切:“好歹在芳华寺住了十几年。”
期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灵光一现,猛地想起来什么,问虞珂:“嘉王的封地在奉州,奉州——是不是有种特酿的酒,叫露酒?”
虞珂看着他,笑吟吟点头:“没错,露酒,江南十酿之一,也是贡品。”
电光火石之间思绪迅速翻转,虞珂瞧着期思沉思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怎么?”
期思回过神,笑着摇摇头:“没事,想起来些琐事。”
虞珂没问什么,直至眼下,期思还是不打算让虞珂牵扯进来,他和陆应秋达成不明言的默契,就是希望虞珂能够尽量置身事外。
回到淮王府,期思立刻进屋子找出江荀衍给他的那些证物,展开其中一封信。
仔细看去,果真记得没错,写信人无意中提到:大事一成,要以露酒款待裴家。
这封信很长,写信人一直是谨慎的,有意识避开关于自己身份的信息,但大量着墨下笔,难免会有放松的时候,尤其是内容不那么紧要的部分,警惕心放松,笔下的信息就更丰富。
写信人无疑是文笔极佳的,平素应当是善于引经据典,豪迈诗文信手拈来,因此习惯性提到以酒待客,也不足为奇。
但露酒不是平常的酒,产量极少,仅在奉州产,而年头足的,每年几乎全都要上贡。
能下意识说要用露酒款待客人的,除了鸿嘉帝,也只有嘉王了。即便换做是当朝宰辅林玉,也未尝敢有这个口气。
虽不报什么希望,但期思还是让身边烈山北宗的人想办法去查了字迹,结果不出意料,写信人用的不是惯常写字那只手,自然是查不出结果的。
但结合其他文书信件中的内容和细节,事实显然指向嘉王。
期思想了很久,当年瑞楚死之前,五皇子嘉王已经在朝中呼声很高,一路顺风顺水,有什么理由盯着瑞楚,又有什么理由要冒风险私下勾结燕国裴氏?
甚至导致晋国在失去瑞楚的情况下,险些被燕国和大凉铁蹄踏破的险情——毛之不存,皮将焉附,嘉王疯了不成?
他想到裴氏的时候,却一下子明白过来。
裴家当年权势鼎盛,嘉王又何尝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嘉王想要的恐怕比裴家更多,胆子也更大。
嘉王勾结燕国朝中逆臣,裴家和李岑又与大凉有染,很有可能嘉王与大凉也是有联系的。
当这三方暗流中的势力勾结起来,足以控制当年大战的局势。
而他们手段确实到位,那场仗打了,也只打了个开头,最终的结果是,晋国没有国破,三国没有陷入长久的战争漩涡中,他们赌赢了。
这三方势力,只要能将手伸到军饷拨款的一环之中,就有暴利可图——李岑和裴家就是这么做的。
恐怕嘉王也不例外——期思问过陆应秋旧事的种种细节,当年嘉王确实已经开始帮鸿嘉帝处理兵部和户部的一些事,大战前各种统筹也都有嘉王的身影参与。
那么只要保证这场仗不伤及晋国根本,不唇亡齿寒,嘉王就能获得惊人的财富。
“豪赌,窃国”,期思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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