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缘委屈极了,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看殷少湖,又看看被殷少湖好好护着的傅红雪,眉头越皱越紧,两眼之间几乎成了纠缠的纹路,一双大大的眼眸里满是被殷少湖忽视的不满。
“红雪,我让蛊医来为你疗伤,你别动了。”
殷少湖忙着安抚傅红雪,没有发现正在吃醋委屈的殷缘。
傅红雪伸出一只手恍若大梦初醒般紧紧抓着殷少湖的手不放,想要确保殷少湖是真正的活生生在自己身边的人。
“你……别走。”傅红雪强撑着道。
殷少湖对傅红雪温柔笑笑:“我不走。我就在你的身边,我哪里也不去。”
蛊医在殷少湖的安排下很快就来了,殷少湖任由傅红雪拉着自己的手,让蛊医为傅红雪看了伤,配好方子熬好了药,那一身被鲜血浸湿的黑衣被殷少湖脱了下来,放到一边。
期间殷少湖一直陪在傅红雪身边,而傅红雪则是睁着眼,即使是蛊医揭开衣服观察他伤口扯到血痂之时他也没有眨一下眼,生怕一眨眼殷少湖就消失不见。
而殷缘,即使是因为殷少湖忽略自己只注意傅红雪,气上心头,满脸不开心。但也不愿意离开殷少湖身边,就这样看着殷少湖为傅红雪忙上忙下,心里闷闷的,紧紧盯着着傅红雪拉着殷少湖的手想要用意念将他们的手分开。
殷少湖接过熬好的药,一手扶着傅红雪,将药喂到他苍白的口中:“要是苦的话你告诉我,我让侍从给你准备了蜜饯。”
傅红雪只是默默摇头,乖顺地将殷少湖递给他的药喝下,这些年来他喝过比这药还要苦涩的东西,这点苦他还能忍得了。
殷缘看着殷少湖居然给傅红雪喂药,这可让他待不住了,瘪着嘴道:“阿湖他又不是没有手了,自己不能喝?非要你喂?”
傅红雪被殷缘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尴尬了,他说的对,他只不过是受了点伤,并不需要殷少湖如此大费周章地照顾自己,红着脸低头,想要将殷少湖手的药拿过来。
“我……自己喝吧。”
殷少湖却是不同意,将他按回到床上,道:“你的胳膊上有伤,不方便动作,还是我来吧。”
在药碗中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汁,轻轻吹了几下,确保不会烫到傅红雪,才喂到傅红雪嘴里。
殷缘见殷少湖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话,气得跺脚,再也不想看殷少湖关心别人的样子了,冲出了傅红雪的房间,狠狠关上房门。
在屋内的两人被巨大的关门声吸引了目光,殷少湖叹了口气,殷缘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脾性。
“他……是?”傅红雪问道。
在他们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殷少湖从未有过除了他以外如此亲近的人,殷缘的出现让傅红雪不由地有点好奇,或许还有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分走的那种感觉,但是傅红雪并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提到殷缘,殷少湖低头露出了专属于殷缘的宠溺微笑:“他是殷缘,我的弟弟,有点小孩子脾气,但他心性善良,是个很好的孩子。”
又舀起一勺药,递到傅红雪面前:“来,最后一口,喝完就没有了。”
傅红雪低垂着眼将这口苦涩的药汁咽下。
“你从未说过你还有个亲弟弟。”傅红雪抿抿嘴,苦涩的药汁似乎渗入了心底,有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从心头泛起。
殷少湖将放在一旁的蜜饯拿出一块,示意傅红雪张开嘴巴,喂了他一块蜜饯,同时笑着回答道:“殷缘他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我们二人之间却比亲弟弟还有更深的渊源。”
口中蜜一般甜的东西在那瞬间变得与刚刚的药汁一样苦涩,傅红雪苍白的嘴角微微垂下,口中呢喃着:“那我呢?”
他是你的弟弟,那傅红雪呢,殷少湖曾经允诺傅红雪会带他回家,会一直照顾他……而殷少湖现在已经有了家人,傅红雪,应当是多余的那个……
“你说什么?”殷少湖没有听清。
傅红雪摇摇头,不再说话。
“你刚喝了药,还是先休息为好,我不打扰你了。”
殷少湖体贴地将被子未傅红雪盖好,用手将他消瘦脸颊两边的发丝拨开,对他微微一笑,看着傅红雪闭上眼睛后才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躺在床上傅红雪紧闭的眼睛再次睁开,耳朵微动,跟随着殷少湖离去的脚步声直到消失,才闭眼陷入沉睡。
——
殷少湖在圣教的百花汀岸找到了殷缘,这里种的都是奇花异草,大多都是用来培育蛊虫的,其中不乏剧毒之蛊,沾上就死,一般教众是绝对不敢靠近这里的。
但是殷缘不同,身为修炼成人的妖怪,他与这些蛊虫有着特殊的交流方式,而且迫于他身上的威压,没有蛊虫敢靠近他,他此刻正带着小白小绿躺在一处葱绿的草地上,和他们说着自己内心的郁闷。
“小白小绿,阿湖凶我!”
“他要找的人是个病秧子,看起来快要断气了一样,但是我能够看出来他好得很,不过是受了点伤嘛,养几天不就好咯?非得让阿湖照顾他?”
“而且阿湖还给他喂药!”殷缘提着白蛇的头就把小白提起来,一脸愤懑:“阿湖都没有喂过我!”
小白一双蛇眼与殷缘沉默相对片刻,殷缘一脸遗憾地将小白放下:“唉,主要我也没有受过伤,我也不需要阿湖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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