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打电话时候的他比起来，总觉得样子有点不同。
加藤沉默着进了屋，我依旧让他坐在厨房的桌边。
四叠半的狭小公寓分成了两间。客人来了也没别处可坐。
加藤依旧闭口不语。
泡好咖啡，我把它们注入并排在桌子上的杯子里，然后再加藤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为何什么都不说呢？这么沉默着一点也不像加藤。或者说他是在等着我先开口吗？
从何说起才好呢？要怎么说才能不触及我和由里的关系而又让加藤明白呢？这些天虽然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却还是怎么都组织不出能让他明白的语言。
“贵臣——”
突然，低沉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于是我从咖啡褐色的波纹里抬起眼睛。
“对不起......”面前的加藤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我除了茫然地看着那剃的很短的头发做不了别的。
对于加藤一定会痛骂我和由里的这种关系，明明都是有所觉悟的了。可如此的道歉反倒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加藤慢慢抬起了头。褐色的瞳仁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自从在青陵的校门前看到正木拥抱了你，我就一直冷静不下来——四天来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为什么我会对正木的行为那么生气。为什么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只是单方面的责备你。我实在是太任性了......”
“没有这回事。确实，是我不好。你说的很对，我不是个正派的老师。”看到加藤这么痛苦的表情，不经意间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
加藤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贵臣——教师应该是什么样子，按情理我也没资格说那种了不起的话......我......”注视着我的眼神浮起了痛苦的神色，“我终于明白了。自己是在嫉妒那时拥抱着你的正木。我想像那个样子拥抱你的。我——”
心脏的鼓动加快起来——
“我喜欢你，贵臣。我，爱你——”
他的话语好像还没等我理解就直接落到了心里。
好难受......意识到的时候眼泪已经渗了出来。支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发着抖。
（刚才，说了什么——？加藤，爱......我......）
“你，爱我......？”
“是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可能，在大学里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可是，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没觉察到。这么长时间以来都让你那么痛苦——”
我缓缓摇摇头。
不是的。不是——加藤没有对我说过那种事。他身边一直都有注视着他的可爱女孩子存在。在阳光之下开怀的笑着。加藤眼中的都是那样可爱的事物。
在那里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的。这样也好。只是憧憬着就好了。
“贵臣——”
不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的加藤伸出了手。温暖而宽大的手掌轻轻把我揽入怀中。
我一直在期盼着的，加藤的手，加藤的肩膀，拥抱着我的宽阔胸膛。
淡淡的烟草味道飘了出来——
第一次抱我的时候起，由里身上就没了烟草味。虽然一次都没有说出口过。
他又是怎么发现我不喜欢这味道的呢？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太不可思议了。
由里的房里，烟灰缸也没了踪迹——
静静的重叠上来的加藤的唇，很热，却也带着苦涩。
从舌尖传来的苦味让我把面前的胸膛推了出去。
很辛苦，甚至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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